本想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但被司年歲那雙笑意盈盈卻鷹隼一般銳利的眸子注視著,周婧明白已經被看穿,便捏緊了拳,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周小姐可還記得紀沉?」
「自然。」
「我就是想知道,周小姐和紀沉之間的事情。」
塵封的記憶逐漸被打開,周婧不再詢問為什麼,隻是將她認識紀沉的故事娓娓道來。
那還是四年前,自己在群演圈裏是比較出名的武打替身,而正好紀沉的新電影需要一位身手不錯的女演員,把蜂擁而至的藝人都試鏡過後,他卻怎麼也不滿意,逐漸把目光放開來,也就注意到了周婧,野生的自然氣質很是合適,於是,《自己》有了獨一無二的女主角。
周婧一開始隻以為自己是遇到了貴人,對紀沉很是感激,但察覺到他對自己的特殊後,又不願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隻好虛與委蛇地裝作不懂,在打著指導的名義下被占了許多便宜,雖說不算過分,但她仍然對這樣的潛規則感到噁心。
好在一炮而紅,不顧外界「白眼狼」的評論,周婧一把甩開紀沉,同過往告別。
「……事情就是這樣,司總可別忘了答應我的。」
抬眸對上的目光隱隱帶著恨,想來周婧或許至少在紀沉這裏是和自己統一戰線的,司年歲撐著下巴,問:「周小姐可知道拍《自己》時,紀沉還有妻女?」
「我知道,是魏纖溪。」
「那你既然知道,還?」
「是的,我很愧疚,所以在上個月,我發現紀沉又一次和一個小花旦出去開房時,實在是坐不住了,就給魏纖溪發了簡訊,告知了她紀沉的為人。」
原來是周婧促使了魏纖溪下定決心離婚?
沒想到誤打誤撞地還真找到了能夠證明紀沉出軌的決定性證據,司年歲掩飾著心底的喜悅,問:「你看到了?」
「嗯,營銷號傳的那張照片就是我拍的,但是那個女孩子並不是自願的,所以我把照片處理模糊了才發出去。」
「那張照片……」
不等司年歲說完,周婧抬起目光,直白道:「我可以給司總,但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
在心中感到慶幸,哪怕隻有這麼短時間的一段溝通,但是對周婧的性格已經確認得差不多了,司年歲笑著,看了看魏纖溪沒課後才打去電話,「給,你和魏姐姐聊吧,不過別暴露我的身份,拜託啦。」
「魏纖溪?你們認識?」
算不上笨,不然也不能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麵掙紮出頭,很快就明白了司年歲找自己詢問紀沉的原因,周婧接過電話,同魏纖溪聊了起來。
本就對魏纖溪有愧,在答應了周末去法庭作證後,周婧把手機遞迴去,笑容間帶了些輕鬆,「司總你早說是要幫魏纖溪不就好了嗎?」
「這不是穩妥起見嘛,畢竟之前你和紀沉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
「抱歉,之前對你態度很差。」
「沒關係,我不也對你威逼利誘嗎。」
兩人麵對麵坐著,都是很灑脫的性子,一頓飯吃得倒也愉快,還加上了微信,說周末再聯繫。
拿到那張清晰的照片後,司年歲頓覺放鬆,真好。
在給人事部說明了要調季清月到總部後,手腕上的機械錶已經來到了下午五點,正好是放學的時間,司年歲打車去了學校,在門口等待著魏纖溪下班。
可是很晦氣的是,紀沉居然也在。
注意總是相互的,更何況司年歲本就沒有掩飾目光裏的厭惡,紀沉走過來,難得態度比較禮貌,「你好,我記得你是纖溪的朋友,對嗎?」
這是什麼意思?出軌了還裝深情種?
有些生理性的反胃,司年歲皺著眉,聲音很冷,「你又來做什麼?」
「纖溪她現在不讓我進學校,電話也不接,你可以帶我進去嗎?我有一些話想當麵和她說。」
從那俊秀的眉目間看到了很能唬人的誠懇,司年歲看著卻嗤笑一聲,抬步進了保安室,迴過頭來笑道:「魏老師應該並不想聽,有什麼話建議帶去墳裏,別來擾人清靜。」
就在這時,手腕又一次被抓住,能忍一次是因為魏纖溪在場,司年歲凝眸看向惱羞成怒的紀沉,一個過肩摔就讓他在校門口出盡了洋相,「別碰我,好髒。」
早已年過三十,身體機能哪裏比得過二十一歲的司年歲,被摔得眼冒金星,紀沉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口不擇言道:「露出真麵目了吧?在魏纖溪麵前裝柔弱,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和你這個前夫有關係嗎?」
「怎麼,你是同性戀?你喜歡魏纖溪,對嗎?」
笑得很是得意,哪怕司年歲聞言並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但紀沉還是覺得被自己說中了,他摸了下額頭上的擦傷,目露鄙夷,「你說我髒,那魏纖溪又比我好到哪裏去?一張床上可睡不出兩……」
「紀沉!你夠了!」
來自於另一個女人的冰冷聲音打斷了紀沉的話,一路跑過來的魏纖溪紅著眼看向自己曾經傾心的人,如今卻企圖用過往來染指自己,她攔在司年歲麵前,親自甩了紀沉一巴掌,氣得輕顫的身子如拉緊到極致快要斷裂的彎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你。」
接連被打,麵上又狼狽起來,紀沉臉色低沉,目光掃過司年歲,嘲諷道:「魏纖溪,你喜歡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