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慌亂地起身,將桌上的紅花油拿了起來,目光閃躲著怎麼也不敢看向司年歲,「那個,我給你上藥吧,冰塊還有剩下的,我去給你拿,你冰敷一下,對了,你的門還沒關。」
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實在是不像她平時的作風,魏纖溪懊惱地咬住唇角,在聽到司年歲好聽的輕笑後忍不住紅了耳尖。
「你都扭傷了,就休息吧,我先去關門,再去拿冰塊,不過還是得麻煩魏姐姐幫我上藥,那樣我就不疼啦。」
司年歲先去關了門,見司雲景的房門緊閉著,猜到了她應該是戴著耳機在看書,並不知道剛剛發生的打鬥,隨後又去冰箱裏拿出了剩下一半的冰塊,拿了兩張洗臉巾包住放在額頭上,那模樣看上去有些好笑,像阿三。
於是,她一手放在胸前,耍寶道:「阿門,希望我的魏姐姐今後所遇皆良善,所行化坦途,年年歡喜,事事如意。」
其實印度那邊有自己獨特的信仰,而「阿門」多出現在□□教和基督教當中,這番話不倫不類的,魏纖溪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角也熱熱的,像是什麼情緒唿之欲出一般。
第42章 閉眼
蔥白的指尖落在額頭上時帶著冰涼的觸感,司年歲並不遮掩地直視著魏纖溪,溫順的眼神看上去如乖巧坐著的大型犬。
食指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少女肌膚細膩,泛著比自己的體溫要燙許多的熾熱,魏纖溪目不轉睛地盯著傷口,卻不知耳垂已經暴露了羞怯的心思。
唇角勾起一抹笑,司年歲問:「魏姐姐,你很熱嗎?怎麼臉都有點紅了?」
這人真是明知故問!
魏纖溪瞪大了些眸子,帶著敢怒不敢言的羞怒,她按了一下那血塊,在看見司年歲疼得倒吸氣的模樣後又有些後悔,自己和個孩子計較什麼?
抿了抿唇,她又輕柔地揉著那處,「不要說奇怪的話。」
每次看見魏纖溪幼稚的模樣都會很開心,畢竟這能夠證明自己是特殊的,她在自己麵前也不用再顧忌那一層保護色。
司年歲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對了,魏姐姐,你的腳扭了,還能去上課嗎?」
哪怕不動都會有些隱隱作痛,更何況走路,魏纖溪搖搖頭,有些落寞似的,「估計要請假了。」
知道她是一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幹一行愛一行,此刻因為受傷耽誤上課自然是愧疚的,司年歲無奈一笑,開玩笑道:「該emo的是魏姐姐班上的學生,這下可是真的『音樂老師有事,這節課由數學老師來代班』了。」
聞言,魏纖溪也輕聲笑了起來,「我上高中那會兒最怕聽見這句話了,因為我數學不是很好,老師又特別喜歡點我。」
眼中有驚喜劃過,畢竟這是魏纖溪第一次如此輕鬆地和自己聊起過往,司年歲微微挑眉,「魏姐姐看上去會很像學霸誒。」
「不算是吧,我偏科,語文英語地理比較好,不過主要也是因為爸媽對學業抓得很緊,小時候我都沒有自己的時間的,一直奔波在各個補習班和興趣班。」
拿濕紙巾擦了一下剛剛抹過藥的指尖,藥味散去,輕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魏纖溪笑著坐在了沙發上,「算了,說這些做什麼,我都離開學校這麼多年了。」
「可是我想聽,有關魏姐姐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司年歲認認真真地看了過去,眸中閃著清澈的光暈,「我想知道你小時候會不會賴床,初中有沒有當選班幹部,高中選擇專業時又是怎麼樣的想法,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音樂,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終於取得成功後又退圈,魏姐姐,如果你想說,我永遠都會傾聽。」
這人又開始說這些奇奇怪怪、讓自己臉紅的話了。
並沒有想過自己的存在會在誰那裏達到舉足輕重的地步,魏纖溪覺得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出彩之處,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她像是尋寶一樣想要知道你的過往,就好像這樣能夠彌補那些錯過的時光。
錯過?
自己為什麼會用這麼一個詞?
又一次感覺心裏的情緒複雜起來,浮浮沉沉的盡是些理不清的情感,魏纖溪捏緊了拳,指骨清晰,「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該珍惜當下,迎接未來。」
「也是。」
這個話題結束,兩人沉默了幾秒,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魏纖溪道:「對了,今天熱搜的事情,謝謝你。」
「嗯?」
反應過來後就明白是那條「魏纖溪無縫銜接」的黑熱搜,隻不過沒想到居然被她本人刷到了,司年歲還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這件事情過去,畢竟,流言蜚語的傷害是很重的。
「魏姐姐看到了?」
清澈見底的眼底劃過些許心疼與不忍,就好像心髒都浸泡在那目光散發出的溫熱愛意裏,魏纖溪撚著指尖,刻意開著玩笑來緩解心中的無措感,「我又不是住在山裏斷網了,當然會看到。」
聞言,司年歲摸了摸後腦勺,笑得不好意思,「也是,是我想當然了。」
「不過你不想讓我知道,出發點是好的,自己一個人處理這個,謝謝你,也辛苦你了。」
年歲,謝謝你出現在我生命中。
清透溫柔的狐貍眼中滿是感謝與慶幸,尋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意,司年歲居然感到一陣失落,她不禁感慨,人真的是個很貪心的生物,明明最開始,哪怕能說兩句話都很開心,現在距離這麼近卻會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