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以後一定要記得和我說」在舌尖繞了三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事事報備什麼的,對於她們之間的朋友關係來說有些過界了。
兩人複又沉默下來,似乎是各自平息著心情,而季清月在這時走了過來,她的眼眶紅了一整圈,本就是一雙圓圓的兔眼,這下更像是剛剛經曆了巨大驚嚇的小白兔,她抹了把眼角溢出的淚,哽咽道:「年歲,魏老師,謝謝你們,不然今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實話,在季尋星說出口她之前的那些經曆之前,司年歲都不知道她曾經有過那樣忙碌的過往,心中劃過不忍,她安撫似的搖搖頭,「我們隻是做了該做的,清月姐,你妹妹沒事吧?」
看上去已經沒了往日的元氣,季清月垂著頭,嗓音低低,「沒有那麼想要尋死了,魏老師,謝謝你今天勸動了尋星,可是我作為她的姐姐,居然從沒發現過她想要學吉他,怎麼會有我這樣失職的姐姐……」
「清月姐,隻是大家視角不一樣罷了,在尋星看來,讓你養她就已經是足夠大的負擔了,她怎麼會向你再提出要求呢?」
雖說在這個時候吃醋很不應該,但是曾經這份溫柔安撫的語氣是隻對著自己的,魏纖溪輕嘆了口氣,壓下細微的不適,也安慰道:「尋星最大的心結就是覺得自己一直在拖累你,所以,要不讓她來和我學習彈吉他?以她的嗓音條件,做個網絡歌手還是綽綽有餘的,正好,之前年歲給了我許多demo,我感覺其中有一首就很適合尋星。」
「嗯,而且年景的錄音棚設備都是最新的,正等著人來用呢。」
兩人在得到季清月的同意後一同走向季尋星,她的眸光仍然有些空洞,隱藏其中的存在愧疚,或許是覺得自己鬧了這麼大一通很浪費大家的時間,陰沉的內心又在叫喚著「不如死了算了」,但是看見魏纖溪時,內心還是湧出許多期待。
魏纖溪的唱功有目共睹,如果能夠和她學習,或許真的能找到一些生活的意義吧。
「尋星,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挑一把吉他?」
話語和她的人一樣,溫溫柔柔,滿是溪水一般的包容,季尋星愣了一瞬,隨後不好意思地低頭,「可以嗎?」
司年歲見狀,笑道:「當然可以,尋星,要不要考慮一下也簽約年景?你會證明自己的魅力的。」
「嗯?」
像一隻誤入叢林的鹿,季尋星的眸中出現了困惑、自卑和受寵若驚,滿滿都是「我真的可以嗎」的質疑。
魏纖溪摸了摸她的頭,以誇讚司年歲的方式來打消季尋星心底的不安,「她可是年景娛樂閱人無數的總裁,想要簽你自然是因為你身上有過人之處,我之前就說過的,尋星,你唱歌很好聽,未經打磨便有如此天賦,你的未來一定不可估量。」
「好,我、我想學。」
眾人看著季尋星重新亮起微光的眸子,終於鬆了口氣。
…………
插曲過去後,司年歲、魏纖溪、季清月又迴到了基地拍定妝照,這時已經接近下午了,正好邊琢和衛語夏也到了,五人碰麵,衛語夏開玩笑道:「司總做苦力去了?怎麼袖子上都是灰?」
看了看自己原本還是白色的袖口,因為壓製季尋星時蹭得滿是灰塵,司年歲露出了嫌棄的眼神,嘴裏卻也不著邊際,「因為年景太窮了,這不是去賺點錢嘛,我先去換衣服了,你們聊。」
更衣室裏麵的白襯衫還是很多的,找了一件幹淨的換上,司年歲出來後,邊琢和衛語夏已經開始拍攝了。
她來到一旁坐著的魏纖溪身邊,詢問道:「魏姐姐,明天案件開庭,你要去嗎?」
側目望進的目光雖說平靜,但暗藏其中的皆是擔心與溫柔,魏纖溪就這樣看著,眸中緩緩漾開清淺的笑意,「擔心我去了會難過嗎?」
並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司年歲點點頭,「嗯,我不知道紀沉會不會說出什麼很噁心的話,怕影響你的心情。」
「不會的,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有多狼狽。」
魏纖溪笑起來的模樣格外溫軟,她將另外半句話咽下去,隻是貪戀一般看著擔憂她的司年歲。
隻要你在我身邊,就沒什麼好怕的。
單人畫報拍攝完畢後,就要輪到導師團的合照,整體拍完之後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導演建議說要不要去聚餐,司年歲見大家興致都挺高的,就應允了。
還是去了上一次的酒樓,工作人員一桌,出來玩的訓練生一桌,導師團和導演組一桌,司年歲拉著有些拘謹的魏纖溪坐下,耳語道:「要是不習慣的話,等會兒可以先走,我上一次就提前離席了,這次先走不太好。」
上一次的離席,魏纖溪還記得原因,是因為自己驚慌失措下尋求依賴似的直接撥打了緊急求救電話,心中因為今天區別對待的疙瘩好像又消了一顆,她搖搖頭,尾音很低,藏著軟軟的鉤子,「不用,我陪你吧。」
司年歲微微挑眉,有些受寵若驚似的,笑容瞬間就明媚了起來,「好。」
既然是聚餐,自然少不了酒桌遊戲,等到大家都酒過三巡之後,那個最能搞事情的導演站了起來,暈暈乎乎地問:「國王遊戲,有誰想要玩嗎?」
工作人員都是些年輕的、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暫時還沒有過玩鬧的年紀,都快一唿百應了,導演從包裏拿出了撲克牌,湊了一桌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