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生病這段時間,太皇太後周氏那邊的人分別都來探望過,不過因為麻風(fēng)病的原因,都沒能進(jìn)去探望朱厚煒。
朱厚煒的兩個舅舅也是如此,娘親舅大,這兩舅舅雖然小氣吧啦的,但聽到自家二外甥病危,也都好幾日沒怎麼吃喝,隻是春和殿那邊被封了,他們也沒辦法進(jìn)去探望。
但凡和皇室沾親帶故的,幾乎都送來了慰問,這是禮數(shù),就是為了防止日後朱厚煒萬一轉(zhuǎn)好,會心生不滿。
得知朱厚煒轉(zhuǎn)好已去坤寧宮,仁壽宮那邊,老太後親自帶著自己兩個弟弟慶雲(yún)侯、長寧伯來坤寧宮探望朱厚煒,並送了許多禮品給朱厚煒。
等他們走後沒多久,壽寧侯、建昌伯張鶴齡兄弟兩也入宮,才到坤寧宮外,就聽到這兩個舅舅哭喊道:“外甥哦!二外甥哦!蒼天保佑吶,我的二外甥終於好了!”
兩兄弟哭紅了眼眶,張鶴齡和張延齡人手拿著一個玉青蛙過來送給朱厚煒,這是精品的和田玉,價值不菲,這次兩個舅舅終於沒那麼摳搜了。
兩個舅舅抱著朱厚煒,一會兒捏捏臉龐,一會兒捋捋頭發(fā),寶貝到了極點(diǎn)。
倒是讓朱厚煒很不自在,於是隻能哭著抗議兩個舅舅的蹂躪。
張皇後大聲訓(xùn)斥,兩個舅舅這才放下朱厚煒,不敢造次,不過無論如何,知曉他們二外甥病好了,他們還是由衷的感到高興。
朱厚煒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本該夭折的他,這次危厄度過,想來也算是某種程度改變了大明弘治朝的曆史。
日子如同往日一樣,日複一日,四季輪換。
小孩子的成長總是那麼的猝不及防,眨眼之間朱厚煒已經(jīng)可以獨(dú)立行走,正常交流。
這時已經(jīng)來到了弘治十一年夏。
論年齡,朱厚煒已經(jīng)五歲了,可實(shí)際也不過才兩歲半,他出生月份比較大。
大哥朱厚照也已經(jīng)八歲了。
朱厚煒有種蛋蛋的憂傷,在婢女的帶領(lǐng)下找到了張皇後,抗議道:“娘!我不要穿開襠褲了!漏風(fēng)!”
張皇後道:“你前兩天來坤寧宮和娘睡還尿床了。”
沒辦法,這些事他不能控製,身體機(jī)能都和兩歲半的孩子沒什麼區(qū)別。
很顯然這次抗議無效了。
朱厚煒依舊很胖,小胖球一樣,皇室的營養(yǎng)太豐富了,他不胖也不行,每每吃飯的時候,皇後娘親總是一勺一勺喂豬一樣喂的他滿嘴都是,害怕吃不飽,吃完了還要給自己塞幾個水果。
雖然朱厚煒已經(jīng)擁有了自己的宮殿,但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還是在坤寧宮。
隻是很多時候皇後娘親要處理後宮的事務(wù),很少會陪著他,大多時候都是春和殿的婢女伺候著朱厚煒。
弘治皇帝在前朝也很忙碌,不過對朱厚煒的關(guān)心依舊無微不至,春和宮有婢女十五人,太監(jiān)二十三人,和東宮的配置沒辦法比,不過三十多人照顧朱厚煒已經(jīng)足夠。
但弘治皇帝又從尚儀局調(diào)了一名女官和十名婢女過來。
這名女官是尚儀局的尚儀,正五品女官,專門負(fù)責(zé)後宮嬪妃等禮儀、起居諸禮。
在她來春和殿後,原本負(fù)責(zé)照顧朱厚煒起居的丫鬟則被調(diào)去做一些雜事。
興是知曉這名婢女的地位很高,尚儀局的尚儀女官才來春和宮,就拿她開刀,給春和宮內(nèi)諸太監(jiān)婢女立下威望。
當(dāng)初朱厚煒生病,就是那名婢女對自己貼身照顧,朱厚煒也知曉了她的名字,旁人都喚她秀宜。
後宮的宮鬥自然不會發(fā)生在朱厚煒和張皇後、朱厚照的身上,他們的地位實(shí)在太崇高了,可後宮卻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麼祥和,暗中的爭鬥爭寵等事層出不窮,尤其在宮女和太監(jiān)身上更盛。
新來的尚儀女官總是會對秀宜唿來喝去的使喚,因此很快便在春和宮立下威望。
“秀姐姐,我要去找阿娘。”
朱厚煒找到秀宜,牽著她的手,隻不過現(xiàn)在婢女秀宜正在洗衣。
尚儀女官笑著來到朱厚煒身前,抱著朱厚煒道:“二皇子殿下,小婢陪你去找皇後娘娘。”
“嗚嗚嗚,疼,疼,疼。”
朱厚煒哇哇大哭起來,尚儀女官嚇壞了,她確定自己根本沒用力,不知為什麼朱厚煒忽然哭喊了起來。
如果這個機(jī)會婢女秀宜都抓不住,那就活該要被人家欺負(fù)一輩子了。
好在秀宜反應(yīng)迅速,立刻去坤寧宮將此事稟告了張皇後。
張皇後立刻帶人趕來,看著哇哇亂哭的朱厚煒,心疼壞了,當(dāng)即撤掉了尚儀女官的職,將她打發(fā)去了浣衣局洗衣去了。
這於張皇後來說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那名尚儀女官這輩子恐怕都沒出頭之日了。
夕陽西下,張皇後拉著小胖墩朱厚煒,緩緩地踱步在紅牆灰瓦的紫禁城宮闈道路上,朝坤寧宮走去。
“弟,弟!”
朱厚照結(jié)束了今天的課業(yè),興奮的來坤寧宮找朱厚煒,“娘!我有個想法!你讓父皇把太子讓給弟。”
“我要去春和宮,讓弟去東宮!”
聽到自家好大兒這番話,張皇後氣得七竅生煙,前來坤寧宮做客的兩位國舅都不免感慨自家這個大外甥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啊!
其實(shí)這也好理解,東宮的課業(yè)實(shí)在太繁多,朱厚照雖然天資聰慧,但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主,他寧願和朱厚煒換一換,自己天天在春和殿快樂的玩耍,讓朱厚煒去東宮受罪。
張鶴齡笑嗬嗬的道:“大外甥,你去和皇上說,皇上肯定很開心!”
朱厚照激動的道:“真的嗎?”
自己這個傻大哥,還真信了,恐怕這邊告訴父皇,那邊屁股就要開花。
這個大舅是真的不著調(diào)啊,朱厚煒心裏吐槽,也就在這個時候,弘治皇帝來了。
朱厚煒邁著短腿滿頭大汗的跑到弘治皇帝身前,弘治皇帝笑嗬嗬的將小家夥抱起來。
“阿耶,大舅,大舅說讓大哥把太子讓給我,我要去東宮玩。”
聽到這話,張鶴齡虎軀一顫,臉色頓時刷白一片,趕忙顫抖的道:“皇上,我可沒這麼說啊!”
這倒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