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榮也就是太康公主,明實錄記錄應該就是這兩年薨的。
平日裏,朱厚煒很少會和姐姐玩,大多時候都是朱厚照和朱厚煒一同玩耍,男孩子嘛,調皮一點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明朝的女子不同,自幼就會有專門的尚儀女官教誨朱秀榮的禮儀德行。
書本學問對年幼的女子來說恰恰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切禮儀教化,這個必須要從童年就要樹起來,大家閨秀大家閨秀,就是這麼來的。
皇室的女嗣自然更要知禮得體,在唐朝的時候,還會出現諸如高陽、太平這些公主,和封建禮教對著幹。
但在明朝,在經過儒家文化熏陶後,這種情況是一定不會存在的!
所以朱厚煒的姐姐是很少會和朱厚煒、朱厚照一同玩鬧的,大都是安靜的和尚儀女官學習禮儀教化。
張皇後以為朱秀榮隻是尋常的風寒雜病,太醫院那邊也沒說情況多嚴重,但朱厚煒見識了太醫院院正劉文泰不靠譜後,對此事依舊心有餘悸。
他不相信太醫院院正,但他也知道太醫院那套畸形的流程是他這個少不更事的小皇子無法左右的。
於是朱厚煒拉著張皇後的手,可憐兮兮的道:“等姐姐,等姐姐。”
張皇後耐心對朱厚煒道:“你姐姐生病啦,等他病好啦在和我們一起吃飯。”
朱厚煒哭鬧著道:“要等姐姐,要等姐姐。”
這小家夥,對他姐姐和哥哥真是依賴的沒話說。至少張皇後是這麼認為的,這樣也好,一家人嘛,當然要相親相愛,小家夥還不到三歲,就這麼喜歡姐姐,這對做父母的來說是一件莫大的幸福事。
誰家父母不希望孩子之間和睦。
當然,張皇後不知道的是,朱厚煒其實心裏很著急,他是真的怕這次給姐姐治療不及時,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最後讓姐姐淪落到和曆史一樣早夭的悲慘命運。
張皇後無奈的拉著朱厚煒,道:“那娘帶你去看姐姐,看完後就要來吃早飯。”
朱厚煒拍著胖手高興的道:“找姐姐,找姐姐。”
這小胖孩子……張皇後哭笑不得,隻能拉著朱厚煒胖手朝坤寧宮側殿走去。
朱秀榮躺在閨房的床榻上,幾名婢女正伺候著給他喂藥物,見到張皇後和朱厚煒到來,朱秀榮趕忙撐著病軀起身,隻是看起來臉色煞白,弱不禁風。
“見過母後。”
她恭恭敬敬的對張皇後行禮,和朱厚煒、朱厚照不同,這兩孩子見到張皇後,少了很多教化禮儀,和尋常孩子見到母親沒區別。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教育培養方式都有很大的理念差距。
朱秀榮衝著朱厚煒笑了笑,道:“弟弟,你怎麼過來了呀?”
朱厚煒鬆開張皇後的手,去牽著朱秀榮道:“姐姐,吃飯,吃飯。”
朱秀榮虛弱的道:“好呀,不過姐姐今天吃好飯啦,明天再陪你吃飯吧!”
“我要吃,要吃。”
朱厚煒邁著短腿搖搖晃晃來到熬藥的砂鍋前。
張皇後趕忙拉住他:“臭小子!這不能吃!”
“這是藥,很苦的。”
朱厚煒天真的問張皇後:“娘,什麼是藥。”
“就是很苦的東西,很難吃的。”
“什麼是很苦的東西。”
“藥。”
“什麼是藥。”
張皇後捂額,對這小熊孩子真的無語到了極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反正不能吃!”
“那姐姐怎麼能吃。”
“這能一樣嗎?”張皇後拍了拍額頭,道:“好啦,不許問這個問題,總之你知道藥不能吃就對了!”
“那姐姐為什麼能吃啊。”
“因為姐姐生病了。”
“那我也要生病。”
張皇後:“……”
這臭小子,真要氣死我嗎?
“呸呸呸!你生什麼病?你要一輩子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這樣娘才能開心。”
說話間,外麵便有婢女來稟告道:“啟稟皇後娘娘,劉院正和太醫們來了。”
朱厚煒一直在等這群太醫過來,剛才都是在拖延時間。
張皇後忙不迭道:“那快讓人進來給秀榮看看吧。”
男女有別,更何況在後宮,除了皇帝皇子外,後宮就不能出現一個帶把子的男子,以免禍亂後宮。
當然,太醫除外。
可即便如此,那也需要避諱。太醫們進來先是分別對張皇後和朱厚煒行禮拜謁,然後才隔著帷幔去給朱秀榮把脈。
把脈的時候還要搭上一塊薄薄的絲綢,避免肢體接觸。
望聞問切,中醫的四個中醫要素現在隻剩下一個切脈的過程,能正確診斷病癥才有鬼呢。
封建禮教害人不淺,但既然已經身處這個時代,就要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不管朱厚煒是三歲不到的孩子還是成年後,都要在這個規則下生存。
即便他是一名穿越者,也不敢更不可能違反封建禮教,成為天下萬人的共敵。
周圍趴在張皇後的腿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這群太醫,好在他找到了那名當初救他性命的年輕太醫王務。
這份恩情,朱厚煒一直藏在心裏,今天有機會了。
朱厚煒鬆開張皇後的腿,搖搖晃晃來到那名年輕太醫的身後,抓著他的衣擺。
王務感覺有人在拽自己,低頭便看到二皇子,心中莫名親昵,對他笑了笑,不過也不敢逾越禮儀,而後便繼續恭敬的站在太醫隊伍中一動不動。
朱厚煒又拉了拉他的衣擺,努力的伸手,不過卻夠不到王務的大手。
好在王務微微俯了身子,這才讓朱厚煒拉住了他。
那邊劉文泰已經診斷結束,拱手對張皇後道:“啟奏皇後娘娘,公主的病狀並無大礙,隻是尋常風寒,再吃幾味藥就能好起來。”
張皇後點點頭,嗯了一聲,道:“有勞劉院正了,下去吧。”
“遵旨。”
劉文泰剛要走,旋即蹙眉看了一眼王務,王務趕忙鬆開朱厚煒,跟著太醫的隊伍離去。
不過朱厚煒一直跟在他後麵拉著他的衣衫。
張皇後有些不明所以,將朱厚煒抱過來,問道:“你幹嘛拉別人?當心被人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