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被抓的消息,整個京師除了高層知曉,中下級官吏無一人知曉,消息被全麵封鎖,誰泄露出去一個字,後果都是死。
這種傷害朝廷臉麵的事無論如何要給捂住,尤其內閣六部對此更是看重,不然消息若是傳出去,將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坤寧宮早膳。
“娘,坤寧宮是不是換廚子啦?”
朱厚煒好奇的問張皇後。
朱厚照也大咧咧的道:“是啊,今天的粥做的和豬食一樣,這是哪個廚子這麼廢啊,娘給他調離坤寧宮吧!
兩個心直口快的小家夥,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老娘的心口,讓張皇後臉色很是不悅。
朱厚煒趕忙改口:“娘,你還別說,雖然第一口不怎麼樣,但品一品又覺得香甜可口,就,嗯,挺好吃的。”
朱厚照哈哈大笑:“弟,你心善,不用為廚子求情,可口個毛,難吃死了。”
大哥,你沒看出來老娘臉色都變了吧,抱歉,救不了你了。
“哼!小王八蛋!現在還沒娶媳婦呢,等以後娶媳婦了心裏還有老娘?”
“難吃是吧,難吃下次不要來坤寧宮吃飯!誰讓你來的,我這粥熬給你弟吃的,有你什麼事。俊
“出去一趟還沒學會道理是吧?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哪裏難吃,哪裏難吃,你說給我聽聽!”
朱厚照:“。俊
“這豬食……啊不,這美食居然是我老娘做的?我怎麼說這美食吃起來有一股子貌美如花的感覺,暖的我心現在還燙著呢,原來是老娘的手藝,難怪和平常吃起來感覺不同!”
朱厚煒噗嗤捂嘴一笑,大哥真是人才!
迴到家的感覺真好,雖然昨天就出去了一天,但朱厚煒卻感覺離開了好久一樣,現在終於迴到皇宮,迴到老娘的身旁,迴到大哥的身旁,一切都和往日一樣那麼安寧溫馨。
“外甥,小外甥誒!”
大清早,張家兄弟便冒著寒風走來,抵達坤寧宮後,嚎啕大哭,“嗚嗚嗚,二外甥誒!”
張皇後叱道:“哭墳呢?”
“呸呸呸!你們鬼哭狼嚎什麼?”
張家兄弟擦了擦眼淚,也是真擔憂自家小外甥,見朱厚煒安好,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阿姐,我們還沒吃早飯!
張皇後嗯了一聲:“坐下一起吃吧!
雖然這兩個家夥平常不著調,但患難見真情,娘親舅大這話沒說錯,平常那麼怕死的兩個家夥,在朱厚煒遇到危險的時候依舊會第一個趕到現場。
“啊,這粥怎麼這麼難喝?簡直是豬食啊!皇宮居然還有如此糟糠,簡直放肆!”
張鶴齡開口大罵,張延齡也道:“大哥,錯也,豬食都不如也!”
張皇後麵紅耳赤的高唿道:“給我滾!滾出坤寧宮,立刻!馬上!”
張家兄弟撓撓頭,一臉費解的離開了,咋迴事?阿姐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仁壽宮那邊是不知道消息的,所以太皇太後周氏並沒有派人來慰問朱厚煒。
弘治皇帝一大早部署好所有工作,今日並未早朝,小朝會結束,他便帶著內宦匆匆朝坤寧宮走來。
“阿耶,父皇!
兩個小家夥趕忙跑出去迎接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暖心一笑,隻要看到家裏兩個小家夥平安,就什麼都值得了。
“父皇,快來喝粥,可好喝了。”朱厚照對弘治皇帝說道。
坑爹的熊孩子!
朱厚煒看的一愣一愣的,大哥超勇的。
弘治皇帝噢了一聲,落座後,端著粥喝了一口,不動聲色的道:“不錯,好喝!”
好喝你就喝了那麼一小口?
不愧是老爹,和老娘數十年感情不是蓋的,隻嚐一口就知道這廚藝出自皇後娘親。
大哥的小計謀並未得逞,略顯失望。
早膳很快吃完,張皇後又去忙後宮事宜,也是給爺仨製造獨處機會,她知道弘治皇帝昨晚一夜未見小家夥,肯定很掛念。
“父皇,那群賊子抓住了嗎?”
朱厚照嫉惡如仇的開口,“要將他們抄家滅族!敢抓我弟,哼,膽大包天的狗東西!爹你一定要殺了他們!”
朱厚煒也很關心劉振刀那夥人的消息,安靜的聽著。
弘治皇帝語重心長的道:“抓到了五個,不過都自殺了!
死了五個人,還算是不錯的結果,朱厚煒心下稍安。
“阿耶,讓刑部去查他們了嗎?”朱厚煒問道。
弘治皇帝搖頭:“阿耶將消息捂住了。”
朱厚照大怒:“為啥。俊
朱厚煒深深看了一眼自家老爹,佩服萬分!
隻有將這群人消息捂住,才能避免他們的家人受到牽連,弘治皇帝是個好皇帝,他理解了對方的苦衷,也知道西北軍人的不易。
即便這五個人是死人,可一旦消息傳出去,他們的家人恐怕都會被揪出來,然後誅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要小看皇朝的力量,在封建社會,皇朝就是天,查他們家眷還是很容易的!
弘治皇帝不想牽連他們的家人,所以將這五名死者的消息給捂住了,並未讓文官們知曉。
可這不足以表明弘治皇帝的大局觀,任何帝王恐怕都不會和賊子談條件,也不會接受對方的威脅,要知道劉振刀和弘治皇帝談條件的時候,無疑是在威脅弘治皇帝。
沒有一個天子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可即便如此,弘治皇帝還是選擇保住了他們的家人,並沒有怨恨他們,這種胸襟格局值得朱厚煒敬佩。
“阿耶。”
“嗯?”
朱厚煒想了想,才開口道:“他們和我說了一些話!
弘治皇帝愣了一下,急忙緊張的問道:“說了什麼?威脅你了?昨天怎麼不說?”
朱厚煒搖搖頭。
關於王越的事,這不能從劉振刀口中說出來,但可以從朱厚煒口中說出。
朱厚照也大聲道:“弟!你不要怕,他們要敢威脅你,我……我讓父皇殺了他們!”
朱厚煒輕聲道:“他們和我說了王越將軍的事。”
弘治皇帝神色微微滯了一下,而後才開口問道:“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