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朱厚煒跟著朱厚照一路說說笑笑抵達後宮,遠遠地就看到老娘板著臉站在宮門前等著兩個孩子歸來。
一如當年那個等待丟失書包的小胖紙晚歸的母親一樣。
“娘!
朱厚煒笑著走過去,看著老娘陰沉的臉色,笑嗬嗬的道:“誰又惹我的漂亮娘親生氣了,我去幫你收拾他們!”
張皇後哼了一聲 ,“真的嗎?”
朱厚煒道:“當然是真的啦,娘你說是誰?是不是又是我的兩個舅舅做錯什麼事惹你不高興啦?”
張皇後道:“我問你,你剛才說娘漂亮真的嗎?”
朱厚煒:“……”
“千真萬確!我的阿娘就是天下最漂亮最溫柔最可愛的女人!”
“以後我要找個媳婦兒,要有娘一半漂亮,那都是太祖爺保佑!
張皇後生氣也正常,此前她就一直說朱厚煒還沒成年,幹嘛要去昌平王府居?繼續住在皇宮不好嗎?
但朱厚煒拒絕了,年紀大了,在後宮多有不方便,不再像以前小屁孩一樣,隨地都能掏個小雀兒就撒尿,總要避嫌的。
張皇後和弘治皇帝可以不在意,但朱厚煒卻不能自己不守規矩。
“喲,都想著找媳婦啦?你大哥還沒納太子妃呢,你就開始想著找媳婦啦?”
朱厚煒尷尬的道:“我這不是打個比喻嗎?”
“父皇呢?”
朱厚煒趕忙轉移話題。
張皇後噢了一聲,道:“你父皇在釣魚呢,最近迷上了釣魚,估計不到晚上是不迴來了。”
說話間,弘治皇帝已經提著魚簍子走了過來,他現在臉色紅潤許多,以前那種死氣沉沉的臉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健康的紅潤之色,畢竟才三十八,正是男人如花的年紀呢。
“誰說朕要到晚上迴來?朕兒子好不容易迴宮一趟,朕能不來看看麼。”
父皇怎麼也說話陰陽怪氣的,看來兩年前朱厚煒執意要出宮居住,讓父皇母後到現在都還不高興呢。
“哎呀,父皇我終於見到你了,你什麼時候去外廷執政?”
弘治皇帝話鋒一轉,“朕去釣魚了。”
朱厚照:“……”
“好吧,我不說了還不行嗎,父皇你明天才去釣魚吧,我好不容易見你一次!
這個家要是被別人知曉了,恐怕會笑掉大牙,父親好不容易見二兒子一次,大兒子好不容易見父親一次……
“這還差不多!焙胫位实坶_口道,“最近朕學了幾門廚藝,今晚給你們做個紅燒魚吃!
“父皇大可不必呀!”
“讓禦廚做吧!
朱厚照一臉膽寒,前天年夜飯,父皇突發奇想做了一道魚,那腥味差點沒把他吃吐了,可又不敢不給父皇麵子,整的朱厚照很是難受。
至於朱厚煒,也是硬著頭皮麵不改色的吃完了半條魚。
“不行,朕必須要做!”
朱厚照道:“父皇,我是監國,我命令你不要做!”
弘治皇帝盯著朱厚煒,忽然一笑:“嗬嗬,你也知道你是監國?你還不是皇帝呢!”
“那又如何?父皇你去外廷執政?你執政了我就聽了,現在國家都聽我的!”
“好!那朕不做了!焙胫位实弁讌f。
朱厚照:“……”
“姐姐呢?”
朱厚煒跟著張皇後來到正殿,留下後麵父子兩人交鋒。
張皇後道:“在作畫呢,你姐姐這兩年繪畫技術可是不得了咯,你父皇看了都說好!
“母後給你倒點牛奶喝!
朱厚煒:“阿娘,我長大了!
“再大也是孩子!”張皇後嗔怒白他一眼,然後踏著盈盈步伐離開。
弘治皇帝端坐在太師椅上,朱厚煒便道:“父皇,我要讓弟弟幫我改革宗教賦田的事!
弘治皇帝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抬頭看了朱厚煒,問道:“有信心?”
朱厚煒搖搖頭道:“沒有,不過事在人為,不去嚐試嚐試誰能知道結果呢!
弘治皇帝嗯了一聲,語重心長的道:“好,有你幫著你大哥,朕很放心!
“那就大膽的去做,即便做不好,還有你大哥幫你頂著外麵的壓力!
朱厚照:“???”
父皇你這話說的,怎麼我成了給弟弟背鍋擦屁股的了?你是不是搞反了呀?
“西北王越的身子不好,唐寅在西北成長起來了,王越有心要讓唐寅上位!
“八年前朕罷黜了唐寅,使得他不得為官,此事你們兄弟都好好想想!
王越老了,能再支持八年已是奇跡,西北邊務操勞,不能讓王越繼續在西北。
弘治皇帝雖然天天在坤寧宮釣魚,但國家大事其實都在關心著,當然,隻是一些影響大明走勢的大事他才會關心,尋常事全部交給朱厚照。
“好的。”朱厚照點頭。
“安南國勵精圖治,國家正在加速發展,隱約有些不服大明管教,現在或許還沒什麼,未來未必不會成為隱患!
弘治皇帝又道。
朱厚煒一直在關注著西北和西南,聽了弘治皇帝的話,他道:“我在關注著安南國,八年前黎洵來京我便一直關注他,父皇勿要擔憂,我已遏製住了安南所有出?冢瑹o論絲綢、大米、茶葉他們所依賴的隻有大明!
“若他們有異心,隻要停掉大明和他們的貿易,就能讓他們乖乖就範。”
弘治皇帝微笑點頭道:“你這小家夥,這兩年做了不少事,朕怎麼不知道?”
朱厚照埋怨道:“父皇你隻是不關注而已,我把奏疏給你,你又說不看,現在又要埋怨不知道這些事。”
弘治皇帝道:“有嗎?你哪裏聽出來父皇埋怨了?朕隻是好奇而已!
張皇後端著牛奶走來,遞給朱厚煒道:“快喝了。”
“不要一來你們就討論國事,娘也參與不了,總是聊這些幹什麼呀。”
朱厚煒其實已經不太喜歡喝牛奶了,可畢竟是老娘一番心意,又怎忍心拒絕呢。
“好吧,那就不說國事了。”
朱厚煒笑著道:“讓姐姐來一起吃飯吧,吃了飯我還要迴去呢!
“這個家你就一點都不想待是嗎?”張皇後氣惱道。
朱厚煒苦笑道:“阿娘,我這不是有事要處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