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裏，朱元璋換了身便服，龍袍一脫，活脫脫一個剛從田裏薅完草的老農(nóng)。


    身上那股土腥味兒混著汗味兒，撲鼻而來，像個剛扛完鋤頭的老漢。


    他瞇著眼，慢悠悠瞅著茹瑺，語氣裏帶著點揶揄，像個老鄰居閑聊：“茹瑺啊，咱知道你跟熥兒那小子走得挺近，整天膩一塊兒喝酒聊天啥的，沒少往他那兒跑吧？”


    這話冷不丁扔出來，茹瑺嚇得跟被雷劈了個正著，腿一軟，撲通跪地上，腦門差點磕出個坑。


    結(jié)結(jié)巴巴喊：“陛下……微臣跟殿下，就、就喝過幾杯小酒，聊得來，興趣相投，絕對沒啥……沒啥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啊！”


    那模樣，像極了被抓包偷雞的小賊，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證明自己清白，手都抖得跟篩糠似的，臉白得跟刷了層石灰，汗珠子順著額頭往下滾。


    朱元璋樂了，眼角一挑，擺擺手，語氣裏透著點不屑：“有沒有不重要！就算現(xiàn)在沒有，以後你也得有！”


    那架勢，像個老大爺催孫子趕緊找對象，半點不含糊，嘴角還掛著點壞笑，像在說：“你小子別裝了，咱啥不知道？”


    茹瑺腦子一懵，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心裏嘀咕：“啥玩意兒？這是奉旨拉幫結(jié)派？陛下您這是讓我正大光明搞小團(tuán)體啊？這活兒我熟，可這畫風(fēng)咋這麼不對勁兒？”


    他還沒迴過神，朱元璋又扔出一句重磅炸彈，嗓門一提：“熥兒的勢力太單薄，你是他最好的幫手。”


    這話砸下來，茹瑺心裏一暖，差點感動得鼻涕泡都冒出來，暗想：“陛下這是要把我綁上三皇孫的戰(zhàn)車啊，硬生生塞給我個金飯碗！”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味兒——這老皇帝咋突然這麼關(guān)心孫子了，莫不是有啥大坑等著我跳？


    他硬著頭皮抬頭，試探著問：“陛下，您問微臣，殿下的計劃是不是完美？”


    朱元璋瞇著眼，慢悠悠點頭，像個老學(xué)究等著學(xué)生答題，嘴角微微上翹，示意他接著說。


    茹瑺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道：“微臣覺得，殿下這計策已經(jīng)滴水不漏，簡直完美得跟剛出鍋的包子似的，皮薄餡兒大，熱氣騰騰，要是成了，大明的基業(yè)就穩(wěn)如泰山了！”


    說完還偷偷瞄了眼朱元璋，生怕說錯話被拖出去打板子，腿肚子都開始抽筋了，汗珠子順著鬢角往下滴，滴滴答答跟漏水的水龍頭似的。


    誰知朱元璋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像個挑剔的老師點評作業(yè)，慢條斯理道：“這計劃有個大毛病，漏洞大得能跑馬，熥兒這小子還是太嫩了，腦子不夠使。”


    茹瑺一愣，腦門上冷汗刷地冒出來，心想：“啥毛病？我咋沒看出來？難道我腦子進(jìn)水了，還是眼睛瞎了？”


    朱元璋不緊不慢接著說：“這人得對大明忠心耿耿才行，可熥兒為了對付呂文那軟骨頭，把這麼個豬腦子送到草原上，簡直是自找麻煩！”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點恨鐵不成鋼，像個老爹教訓(xùn)不爭氣的兒子，“他老婆孩子都在咱手裏，可萬一他扛不住酷刑，把全盤計劃抖出去咋辦？那不全砸了？到時候草原上那幫狼崽子還不笑掉大牙，咱大明的臉往哪兒擱？”


    茹瑺聽完，眼珠子瞪得跟倆雞蛋似的，腦子裏“嗡”一聲，結(jié)結(jié)巴巴道：“微臣……微臣愚鈍，沒想到這茬。”


    心裏卻暗罵自己：“好家夥，我咋就沒看出這漏洞？老皇帝這腦子也太毒了吧，簡直是人形計算器，順便還能挖個坑埋人，防不勝防！”


    朱元璋懶得理他那副呆頭鵝模樣，轉(zhuǎn)頭對一旁的宋和說：“宋和，去把蔣瓛叫來。”


    宋和低頭應(yīng)了聲“老奴遵旨”，腳底抹油似的跑出去，像個聽話的小廝，跑得那叫一個麻利，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得像要去救火。


    不一會兒，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大步流星趕到，撲通跪地，嗓門洪亮得能震塌房梁：“陛下聖躬安！”


    那氣勢，像個剛從戰(zhàn)場上殺迴來的大將，恨不得把忠誠刻腦門上，鏗鏘有力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剛喝了二兩燒刀子，嗓子眼兒裏還帶著點酒氣。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問：“咱問你，也速迭兒身邊有你的探子沒？”


    蔣瓛點點頭，恭恭敬敬道：“有！不過他混進(jìn)去沒多久，還沒摸到啥內(nèi)幕。”


    朱元璋大手一揮，霸氣側(cè)漏得像個發(fā)號施令的大將軍：“沒必要知道內(nèi)幕，咱交代你，要是呂文那家夥扛不住酷刑，就讓人暗地裏把他宰了！”


    蔣瓛愣了半秒，眼皮跳了跳，隨即低頭應(yīng)道：“微臣遵旨！”


    那語氣，像是接到聖旨的忠犬，恨不得立刻提刀上陣，砍人都不帶眨眼的，腦子裏估計已經(jīng)在盤算用啥刀法最利索，砍頭還是抹脖子。


    茹瑺這下才算徹底開竅，腦子裏像點亮了一盞大燈，豁然開朗，暗自驚歎：“好家夥！就算呂文扛不住，把他幹掉也能挑撥離間，這招太狠了，簡直是殺人滅口一條龍服務(wù)，外加贈送個離間計，絕了！”


    他偷偷瞅了眼朱元璋，感受到那股子殺氣，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滴，心想：“這才是洪武皇帝啊，狠辣得跟切菜似的，手起刀落不帶眨眼的，咱這小身板可扛不住這氣場，站這兒都覺得腿軟！”


    他腿一軟，趕緊喊：“陛下！微臣告退！”


    說完跟兔子似的溜了出去，跑得那叫一個風(fēng)馳電掣，生怕再多待一秒就被老皇帝的眼神戳死，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迴頭還撞了下門框，疼得齜牙咧嘴，捂著腦袋跑遠(yuǎn)了。


    朱元璋看著他那狼狽背影，搖了搖頭，嘀咕：“允熥那小子穩(wěn)重得很，咋會露出這麼大破綻？有些醃臢事兒，不能擺臺麵上說，他肯定會來找咱的。”


    話音剛落，宋和湊過來，低聲道：“陛下，三皇孫殿下求見。”


    朱元璋嘴角一翹，笑了，像個老狐貍逮到獵物，可隨即又搖搖頭：“不見！讓他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