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讓咱看看你們吃的啥?”朱元璋擺擺手,滿不在乎地拿起一串肉,塞進嘴裏嚼了起來,炭火熏過的香味兒在嘴裏炸開,像個小煙花,他眼睛一亮,咧嘴一笑:“嗯?這玩意兒……咱以前看草原蠻夷吃這個,還以為沒啥味兒,不然他們幹嘛老跑來搶咱的地盤兒?沒想到還真不錯!”
他擼了好幾串,吃得滿嘴油光,像個剛發現新大陸的探險家,手指上還沾著點炭灰,樂嗬嗬地喊:“好吃!好吃!”
朱允熥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提醒,嘴角一勾,帶著點調皮:“皇爺爺,您這樣吃可沒抓到擼串的精髓!”
他聲音裏帶著點促狹,像個教人釣魚的老手。
“嗯?”朱元璋一愣,停下手裏的動作,歪頭看他,滿臉好奇:“你平常穩得跟老和尚似的,今兒咋還教起咱來了?這精髓是啥?說來聽聽!”
他手裏攥著串兒,油滴在袍子上都沒在意,像個等著聽故事的大爺。
朱允熥撓撓頭,嘿嘿一笑:“吃完得唆一下簽子,那滋味兒才叫絕!”
他比劃了一下,手勢誇張得像在表演雜耍,眼神裏滿是“快試試”的期待。
朱元璋挑眉,半信半疑:“唆簽子?”
他學著唆了一下,毫無皇帝架子,嘴邊還掛著點油,活像個街邊大爺,唆得“嘖嘖”有聲。
旁邊的起居注史官看得眼都直了,提筆刷刷寫下:洪武二十六年十月二十一,冬,皇帝擼串,這注定要名垂青史的一幕,估計後世得笑掉大牙,連毛筆都抖了抖。
他咂咂嘴,點頭讚歎:“果然有點味道啊!哈哈哈!”
說完舉起一旁的酒杯,一口悶了下去,腹部火辣辣的感覺衝上來,像點了個小火爐,他拍桌大喊:“爽!熥兒,你這府上過得比咱皇宮還帶勁兒!把你這廚子給咱一個,以後專門給咱擼串!”
他滿臉紅光,像個喝high了的酒鬼。
茹瑺忙插嘴:“皇上,這叫烤串!”
他一臉認真,像個糾正老師口誤的學生,手指還比劃了個串兒的形狀。
“對,烤串!”朱元璋拍拍腦門,樂嗬嗬地說:“咱當年最愛吃的,就是應天城南的鴨血湯,那些禦廚做的玩意兒,一點煙火氣都沒有,跟嚼蠟似的,淡得跟白開水!”
他舔了舔嘴唇,像在懷念那碗熱乎乎的湯。
朱允炆在一旁看得眼熱,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卻硬擠出副正經樣兒:“三弟今兒在這兒擼串?皇爺爺可是讓咱們思忖治水之策,糧船還淤在張秋,九邊的軍士等著吃飯呢!三弟在這兒享受,莫非壓根兒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他語氣酸溜溜,像個被冷落的小媳婦,眼角還瞟了眼那堆烤串,像在控訴“憑啥他能吃我不能”。
秦達站出來,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皇上,水泥……”
他話沒說完,就被朱元璋深深一眼打斷,老頭兒扭頭看向朱允熥,眼神亮得像探照燈,像在說“快掏寶貝”:“對,熥兒,咱聽說你弄出個叫‘水泥’的東西,造價低還特堅固!快讓咱瞧瞧!”
黃子澄跳出來,陰陽怪氣:“陛下,絕不可能!臣請治三皇孫欺君之罪!孟子雲,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哪有既便宜又結實的東西?”
他捋著胡子,手指在胡子上劃拉得跟彈琴似的,一臉“老子讀過書”的得意,嘴角撇得像個倒八字。
秦達冷笑反擊:“黃大人,你這比喻可有點驢唇不對馬嘴啊!我工部見多識廣,要真像你說的,那咱們費勁縮減經費幹啥?直接用最結實的材料不就行了?”
他抖了抖袖子,像個懟人的老炮兒,語氣硬得像塊石頭,眼角還帶著點“看你咋接”的挑釁。
“大司空,這是聖人說的,你敢質疑聖人?”黃子澄瞪眼,擺出副道德製高點的架勢,像個抓到把柄的小人。
“我沒質疑聖人,我質疑你用錯了地方!”秦達毫不退讓,聲音鏗鏘,“修城池用青磚條石是好,可夯土就不行?夯土不美觀,可結實一點不差!你光讀聖人書,沒幹過實事吧?”
他雙手一攤,像在教訓個不懂事的後生。
黃子澄被懟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他哪是秦達這老油條的對手,隻能憋出一句:“我不跟你爭,公道自在人心,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氣得像個鬥敗的公雞,胡子都抖了抖。
朱元璋樂了,拍拍朱允熥肩膀,手勁兒大得像在拍桌子:“看到沒,熥兒!東西還沒拿出來,咱手下倆大臣就吵得跟菜市場似的,差點沒打起來!快讓咱看看這水泥!”
他眼神亮晶晶,像個等著拆禮物的老小孩。
朱允熥有點慌,撓頭道:“皇爺爺,這硬度還不夠,不如等……”
他話沒說完,朱元璋大手一揮,斬釘截鐵:“不準!咱的檢校啥都匯報了,你那會兒說得頭頭是道,現在咋慫了?”
那眼神,犀利得像刀子,像在說“別跟我耍花樣”。
朱允熥沒辦法,硬著頭皮:“水泥工廠在城外,還請皇爺爺移駕。”
他心裏苦笑:這下躲不下了,攤牌吧!
他瞥了眼朱允炆,像在說“等著看我翻盤”。
錦衣衛護駕,鑾駕從正陽門出城,古代講究多,正陽門沒勾,怕勾走皇帝的魂,可惜明朝皇帝大多短命,這講究也沒啥用,風吹過,鑾駕上的鈴鐺叮當作響,像在唱個小調。
朱允炆跟在後麵,揶揄道:“三弟,一會兒拿不出來,欺君之罪可就坐實了!現在還有機會,跟為兄服個軟,我給你求情。皇爺爺最疼我,小懲一下就過去了!”
他笑得像個陰險小人,眼角還帶著點“看你咋死”的期待。
黃子澄在一旁煽風點火:“有些人啊,就是不自量力!編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話,丟人現眼!”
他冷笑連連,像個跳梁小醜,聲音尖得像個太監。
茹瑺氣炸了,胖乎乎的身子一抖,瞪著黃子澄:“你說誰?”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撕了這家夥,眼裏冒著火,像個被惹毛的熊。
“說你呢,籠中鳥!自比諸葛亮,最後呢,青春作賦,皓首窮經,筆下千言,胸中無策,徒惹笑話!”黃子澄冷哼,滿臉不屑,手指還點了點,像在挑釁。
“胖子?”這可是茹瑺的逆鱗,朱允熥叫他胖子沒事,別人敢叫?“黃子澄,你找死!”
他怒吼一聲,一腳踹過去,那熟悉的架勢,分明是撩陰腳,直奔要害,動作快得像個武林高手。
黃子澄“嗷”地一聲慘叫,捂著下身跳起來,像隻被燙了腳的猴子,疼得滿地亂蹦,嗓子都喊啞了。
前頭的朱元璋隻皺了皺眉,迴頭瞥了一眼,沒管,繼續往前走,嘴裏嘀咕:“這倆貨,又鬧騰啥?跟小孩兒打架似的。”
路越走越偏,像進了鄉下,塵土飛揚,馬車輪子吱吱響,朱元璋忍不住問:“熥兒,還有多遠?”
“就在前麵山溝裏,很近了!”朱允熥指著前方,笑得有點心虛,眼神飄忽,像在掩飾啥。
“山溝?”朱元璋瞇眼一看,少說十裏地,嘴角抽了抽,像在說“你管這叫近”:“這還是應天府地界嗎?”
秦達答道:“這兒是應天和太平交界,查的人少。”
他語氣淡定,像在說“天高皇帝遠”,眼角還瞟了朱允熥一眼,像在誇“藏得夠深”。
朱元璋心裏嘀咕:這小子,藏得跟個土匪窩似的,太穩了吧!
他瞇著眼,嘴角一勾,像在期待這場“水泥揭秘”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