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楊士奇捧著那本“平平無奇”的賬簿,嘴裏嘀咕著,聲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眼神卻瞪得跟銅鈴一樣,滿臉寫著“你管這叫平平無奇?我信你個鬼!”
這玩意兒哪是平平無奇啊,簡直是能把大明官場這潭死水撬開一道大口子的神器!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像被塞了團亂麻,恨不得當場衝去找朱允熥問個明白。
可又怕自己這小身板扛不住殿下的“高深莫測”,隻能先憋著,憋得臉都快綠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清脆得跟敲鑼似的,把楊士奇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賬簿摔地上。
他趕緊收起那副見了鬼的表情,整了整衣襟,門一開,露出黃子澄那張笑得跟開了花似的臉。
這家夥一身錦袍,腰間掛著個香囊,走起路來叮叮當當,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了,活像個移動的香爐。
黃子澄一見屋裏的人,嘴角一咧,笑得跟個老狐貍似的:“想必李學士已經等了我老半天了吧?”那語氣熟絡得像是來串門的老鄰居。
屋裏站著的,正是名滿天下的李貫。
這家夥這幾天過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滿腦子都是朱允熥當初甩給他的那記響亮耳光——哦不,是羞辱。
他原本還抱著點幻想,心想殿下總會迴心轉意,找他這朵“名花”迴去,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想多了,傻了吧唧地想多了!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好歹是天下聞名的才子,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咋就比不過那個楊士奇?
那小子看著跟個土包子似的,憑啥能入了殿下的眼?
他越想越氣,臉都憋得跟個紫茄子似的,眼底還帶著點酸溜溜的怨氣。
黃子澄也不廢話,直奔主題,笑瞇瞇地說:“我奉殿下之命,來請你加入他的陣營,幫殿下奪吳王之位,再登太孫寶座,出謀劃策咋樣?”
他這話說得豪氣幹雲,像是請人上山當土匪頭子,手還拍了拍李貫的肩膀,像在安撫一頭炸毛的貓,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
李貫一聽,眼睛一亮,像是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立馬點頭,嘴裏卻還裝模作樣地謙虛了句:“故所願也,不敢請爾。”
那語氣酸得跟吃了半斤老醋似的,嘴角卻咧得快到耳根子了,差點沒笑出聲來,像是憋了一肚子氣終於找到了出口。
黃子澄哈哈一笑,拍著胸脯道:“日後大家同殿為臣,還請李兄多多幫忙啊。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楊士奇那小子被貶官了!”
他這話說得得意洋洋,像在炫耀自己剛撿了個大便宜。
“活該!”李貫一聽,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臉上的暢快勁兒像是剛喝了三碗老酒,差點沒蹦起來喊兩嗓子。
他那點酸氣瞬間化成了一股子得意,眉毛都挑得快飛出去了,嘴裏還嘀咕著:“叫你小子跟我搶風頭,這下摔了吧!”
“那殿下呢?”李貫順嘴一問,像是隨口八卦。
黃子澄頓時愣了愣,眼神飄忽得跟被風吹跑的紙片似的,含糊道:“這個不重要!”
心裏卻暗暗吐槽:殿下還能幹嘛?肯定在啃紅燒豬蹄呢!周觀政那家夥下手忒狠,估計這會兒殿下正滿嘴油光,啃得不亦樂乎,桌子底下還堆著一堆骨頭吧!
他可不敢說出口,怕李貫再問下去,他得編個“殿下正在研究治國大計”的瞎話,臉上擠出抹尷尬的笑,趕緊岔開話題。
第二天,楊士奇頂著一對黑眼圈,晃晃悠悠地去戶部點卯。
昨晚研究那本賬簿研究得太入迷,眼睛熬得跟倆核桃似的,差點沒睡成睜眼瞎。
他一腳踏進戶部大堂,迎麵就是一堆冷臉,同事們個個跟見了瘟神似的,眼神冷得能凍死人,連個笑模樣都不給,活脫脫拿他當外星人看。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子酸味,像是誰打翻了醋壇子。
楊士奇心裏哼了一聲,懶得搭理這幫勢利眼,挺直腰桿問:“我的班房在哪兒?”那架勢硬得跟個鐵板似的,像是在說“老子不怕你們”。
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有個小吏站出來,悶聲悶氣地說:“跟我來吧!”
這家夥長得跟個蔫黃瓜似的,走路低著頭,像怕被人認出來,腳步拖拖拉拉像是沒睡醒。
楊士奇跟在後頭,穿過戶部大院,拐了七八個彎,風吹得他衣角唿唿作響,最後停在一間破茅草屋前。
屋頂上的草稀稀拉拉,風一吹晃得跟要飛走似的,牆縫裏漏著光,冬天凍死人,夏天淹死人,說是班房,連馬廄都不如,活像個乞丐窩,門口還飄著股黴味。
“這就是我的班房?”楊士奇盯著這破地方,眼角抽了抽,心裏跟吃了蒼蠅似的,火氣蹭蹭往上竄,差點沒當場炸毛。
可他硬是壓住了,沒發作,心想:老子剛來,還沒立功呢,現在不是發飆的時候。忍忍忍!
他深吸一口氣,擠出個笑臉,點點頭:“多謝。”那笑硬得跟石頭雕出來似的,嘴角都快抽筋了。
那小吏一愣,詫異地多看了他兩眼,心想:這書生咋迴事?換別人早跳腳罵娘了,這家夥居然還笑得出來?莫非腦子壞了?
他心裏泛起一股怪味,覺得這楊士奇跟別的書呆子不太一樣,咋這麼沉得住氣?
臨走前,他猶豫了下,低聲道:“提醒你一句,有人要難為你。”說完就溜了,像隻兔子跑得賊快,生怕多待一秒被拖下水。
楊士奇沒問是誰,心知這小吏八成也不知道,再問下去反倒顯得自己沒城府。
他可是得了朱允熥的真傳,穩如老狗,哪能隨便露怯?
他瞅了眼這小吏的背影,心想: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比那幫勢利眼強點,以後有機會得幫他求個情,別老當跑腿的。
他推開那扇吱吱作響的破門,走了進去。
進了茅草屋,楊士奇一屁股坐到那堆破爛茅草上,腳下吱吱作響,像踩了堆幹柴,差點沒把褲子紮破。
眼前那張桌子搖搖欲墜,木頭都快爛透了,桌麵上還有幾道裂縫,像被刀砍過似的,旁邊還堆著幾隻死老鼠,散發著股惡臭。
他歎了口氣,拿起筆,隨手在張破紙上寫了對聯:“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橫批:“何陋之有?”
用劉禹錫的《陋室銘》給自己打氣,硬是把這破地方想象成隱士高人的居所,嘴角還擠出抹自嘲的笑,像是在安慰自己:沒事,哥還能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