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朱允熥站在涼亭裏,搖頭晃腦地念著詩。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像個剛從書院跑出來的酸秀才。臉上還掛著點得意的小表情,說道:“這是韓愈的詩,寫得那叫一個絕。簡直把初春的美給掏心掏肺地掏出來了!空氣清新得跟剛洗過澡似的,還帶著一絲涼意。吸一口都能讓人從頭爽到腳,心曠神怡得想原地蹦兩下!”
徐妙錦站在一旁,聞言輕輕點頭。眼裏閃著亮晶晶的光,像是被這詩勾起了什麼少女心事。她抿嘴一笑,聲音軟得跟春風拂過柳梢:“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哎喲,五姑娘,咱們?nèi)コ峭馓で喟桑俊?br />
“快別對詩了,再對下去早晨都得被咱們念沒了!”朱允熥哈哈一笑,一把拉住徐妙錦那雙略顯冰涼的小手。拽著她就往馬車上蹦,扭頭對車夫老王喊道:“老王,出發(fā)!別磨蹭!”
老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齊整的大黃牙。心裏暗自嘀咕:嘖嘖,郎才女貌啊!也就風度翩翩的三殿下能配得上咱們五姑娘這朵嬌花!他抖了抖韁繩,馬車“噠噠”啟動,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徐妙錦俏臉一紅,像熟透的小蘋果。低頭坐在馬車上,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剛剛被朱允熥拉手那一幕在她腦子裏反複迴放,羞得她恨不得鑽進車廂縫裏。心想:我這也太不矜持了吧!她悄悄瞄了朱允熥一眼,見他正笑瞇瞇地看著窗外。趕緊趁機把手抽迴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整理裙擺,耳朵卻紅得跟燒熟的蝦似的。
“西山那邊山清水秀,是個好去處!”朱允熥扭頭說道,語氣裏滿是期待。
徐妙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忽然瞥見他腳邊還放著個小箱子。好奇心一下被勾起來:“殿下,那箱子裏裝的啥?”
“哦?這啊!”朱允熥拍拍箱子,笑得一臉神秘,像個準備變魔術(shù)的小孩,“這是我準備的一些小工具,有備無患嘛!”
有備無患?
徐妙錦眨眨眼,腦子裏冒出一堆問號:不是去踏青嗎?咋搞得跟要去探險似的?這箱子裏不會藏著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吧?她正想再問兩句,老王卻故意放慢了速度。馬車晃得跟搖籃似的,明顯是想給這對小情侶多留點獨處時間,嘴角還掛著點老父親般的慈祥笑。
好不容易到了西山腳下,朱允熥跳下車,抬頭一看。滿眼翠綠蔥蔥,像是被春雨洗過一遍的翡翠,清涼香甜的空氣撲鼻而來。吸一口都能讓人從頭爽到腳。他扭頭對老王喊:“五姑娘我們先上山,你把馬車停好後帶著東西來找我們!”
“嗯嗯~”老王笑嗬嗬地應(yīng)了一聲,抖著韁繩慢悠悠去停車了。
朱允熥拉著徐妙錦往山上走,濕潤的叢林裏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像在開一場春天的音樂會,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好一派田園風光,簡直美得讓人想當場寫首詩。
“這是朝露嗎?”徐妙錦好奇地伸出手,在草尖上點了點。沾了點晶瑩剔透的露珠,輕輕送到嘴邊一抿,眼裏滿是驚喜:“好甜!”
朱允熥瞅著她這小模樣,樂了:“露珠啊,有些醫(yī)經(jīng)上說它吸收了早晨的輕靈之氣,能讓人永葆青春。當年曹睿那家夥為了這玩意兒,把長安的承露盤費老鼻子勁兒運到洛陽。可惜最後還是沒保住他那張帥臉。”
他一邊說,一邊從箱子裏掏出個小漏鬥和一個精致的小杯。手腳麻利地把草叢上的露珠全收集起來,裝滿小杯遞過去,笑瞇瞇道:“永葆青春不至於,但穩(wěn)重一點想,美容養(yǎng)顏還是沒問題的。吶,給你!”
徐妙錦接過小杯,心裏暖得跟喝了蜜似的。抿了一小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她忍不住瞇起眼:“果然好甜。”
她頓了頓,忽然腦子一抽,做了個大膽的舉動。把杯子遞過去,臉頰紅得跟晚霞似的:“殿下也喝一點?”
朱允熥一愣,盯著那小杯子,眼裏閃過一絲戲謔,嘴角一咧:“好!”他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完還舔了舔嘴唇,笑得跟個偷了腥的貓似的。
兩人嚐完一杯露水,繼續(xù)往前走。徐妙錦好奇心又冒頭,歪著腦袋問:“殿下,你咋知道我想喝露水?連漏鬥都準備好了?”
“嘿,這可是咱倆的第一次約會,能不準備充分點嗎?”朱允熥扭頭衝她眨眨眼,語氣裏滿是得意。
約會?!
徐妙錦心裏“咯噔”一下,臉刷地紅透了。心想:這家夥咋這麼不穩(wěn)重啊?約會這詞兒也太露骨了吧!她低頭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坦然。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這哪是穩(wěn)重,分明是明晃晃的撩撥啊!
“吱吱……”就在這時,草叢裏突然傳來一陣怪聲,像是啥東西在磨牙。朱允熥耳朵一動,立馬把徐妙錦護到身後。手伸進箱子摸出一個東西攥在手裏,眼神警惕得跟個獵豹。
徐妙錦嚇得縮在他背後,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聲音都抖了:“殿下,草叢裏啥東西啊?”
“我也不知道!”朱允熥壓低聲音,眼睛死死盯著草叢,像個準備開幹的戰(zhàn)士,“敵不動我不動!咱慢慢往後退,能撤就撤。等它忍不住跳出來,咱一擊斃命!”
“吱吱~”那聲音越來越響,像在挑釁似的。徐妙錦心跳得跟擂鼓,臉都白了。忽然,一個黑影“嗖”地從草叢裏竄出來,速度快得跟閃電似的。嚇得她“啊”地尖叫一聲,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居然是……”
“啥玩意兒?”
那東西長得跟個小怪獸似的,毛發(fā)倒豎,獠牙外露,眼睛瞪得跟銅鈴。兇神惡煞地盯著他們,顯然對這倆不速之客闖進它的地盤非常不滿。氣勢洶洶得像要開戰(zhàn)。
“殿下,是野豬!”徐妙錦聲音都顫了,身為小姑娘,哪見過這陣仗,腿都軟得站不穩(wěn)。
“怎麼辦?”她眼淚汪汪地瞅著朱允熥,像個嚇壞的小兔子。
“敵不動我不動!”朱允熥沉聲說道,語氣冷靜得跟個老將軍,“緊緊跟在我後麵,千萬別亂跑。跑錯了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