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搖擺不定”的和孫策曹操打著太極,周瑜順勢打量了殷玨一番,暗自思量該從何處下手,才能將神雷拿到手一些。
孫策也很有分寸,沒追著不放,很快又轉而談論起打袁術的事情。
他雖然現在好歹還屬於袁術名下,但對袁術屬實是沒什麼好感,曹操問袁術的勢力,布置,孫策問什麼答什麼,周瑜拉都拉不住,樂的曹操劉備喜笑顏開。
看起來袁術這場仗應該穩了,殷靈毓沉思。
關於醫療,在孫策和周瑜的打探下,劉備很大方的應承了孫策,可以派人來學習,還附贈了一張曹操同款的蜂窩煤配方。
但農具就並沒有給出去了,畢竟孫策暫時還未結為盟友。
眼見著劉備這裏是行不通的,周瑜當即就來拜訪殷靈毓,還提了一壺揚州特色的釀橘酒作贈禮。
殷靈毓正在畫圖紙,用的是炭筆,手上染上了些黑,周瑜進來時殷靈毓正擦手,於是自覺的沒站太近,以免看見了紙上的內容。
“素聞公瑾兄琴藝卓絕,不知靈毓可否有幸一聞?”殷靈毓隨意找了個由頭。
周瑜一愣,倒也不覺有什麼,自然的點點頭:“自是可以。”
他還指著從殷玨這兒要神雷呢,不然那膽小怕死的笮融深溝高壘的把秣陵縣南關的嚴實不好啃,伯符一直憂心忡忡的,就怕沒法一舉站下腳跟,再迴頭為父報仇。
他周瑜又和孫策相識五六年了,兩家交好,聯係也未曾斷過,他能眼睜睜看著孫策如此嗎?
神雷又是什麼價值?
別說是文人間彈個琴了,親自教殷玨彈琴都沒問題,孰輕孰重,誰都分得清。
殷靈毓會彈古琴,隻是並不精通,那還是在現代學的,不過好處是此刻窗下正擺著一張,倒也不用再另去取,周瑜落座調試兩下,彈撥起來。
清微淡遠,餘聲悠長。
窗邊青年低垂著眸,專注的挑起琴弦,麵如冠玉,目似朗星,溫文爾雅,自有風流,怪不得能傳出“周郎顧曲”之名。
殷靈毓掃了周瑜一眼,低頭再看看麵前的圖紙,伸手又拿了張新紙,提筆。
周瑜彈了一曲《風入鬆》,抬頭便看見少年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俯身向他遞出一張手書:“尋呂小將軍去取吧,這是在下對公瑾兄的贈禮。”
周瑜下意識抬手接過,旋即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失禮,當場打開,果然是神雷,在殷玨這裏叫做手榴彈,贈予他周公瑾足足十五枚。
指腹輕輕摩挲過宣紙邊緣,墨跡未幹的紙頁在掌中簌簌作響,周瑜抬眸看向殷靈毓,簷角漏下的天光正巧掠過少年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點鴉青色的影子,於是不自覺的動了動,琴從膝頭滑下,砸出雜亂不堪的曲調。
七弦琴的顫聲嗚咽徹底消散時,周瑜將手書疊好放入袖中,起身將琴拾起放迴去,然後親自執壺為殷靈毓倒了一杯酒奉上。
“靈毓這份厚禮,瑜卻之不恭了。”
嗅著橘子和酒精混合的香氣,殷靈毓接過酒盞,然後又遞迴周瑜手裏。
“在下不飲酒,便以此盞,預祝公瑾兄旗開得勝,勢如破竹。”
少年聲音清朗溫潤,周瑜於是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孫策見周瑜拿迴一個小木箱子人都傻了,聽完來龍去脈,揶揄道:“嘖嘖,周郎如今一曲千金啊。”
周瑜倒是有些苦悶,這麼大份禮,體貼,溫柔,留足了麵子和尊嚴,他和伯符怎麼還?
他又不傻,席間舌劍唇槍,曹操看似在為他們說話,實則在借著他們給劉備施壓,劉備態度不明,也不知不想給的是曹操還是他們,或者都有,所以周瑜才會私底下來拜訪殷玨。
但殷玨,不僅洞悉人心,還足夠潤物無聲,知道他的來意,便以贈禮的名義,送來這樣多的手榴彈,也隻同他討了首曲子而已。
孫策也明白,笑完歎道:“這樣的人,在這亂世……”
“伯符忘了是誰將天子帶到徐州?”周瑜伸手合上木箱的蓋子,可又想起自己抬頭與少年對視時的心驚。
他的眼睛太特別,宛若月色透澈,又似焰火熾熱,因此哪怕知道他也許是個危險人物,可獨獨對他們的溫和才更讓人無法不動容。
殷靈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能為孫策一諾守江東的人,不會不重情,與其利誘,不若攻心。
曹操得知此事後很是妒忌,但也無法,贈禮贈禮,又非交易,戲誌才不也得到了贈禮?他這就沒辦法插上一手了。
孫策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年關,還蹭了一頓餃子吃,對於殷靈毓所拿出的這一樣新鮮食物,眾人是一起動手包的,哪怕殷靈毓包攬了搟皮調餡兒,其他人隻需要包,也包的奇形怪狀,最後煮出來好幾碗麵片湯。
但很熱鬧,過年的氣氛濃鬱又快樂,點爆竹,吃餃子,寫福字,這期間殷願還冒出頭來,給殷靈毓發新年紅包。
“靈毓!新年快樂!”
殷靈毓看著正在小心翼翼拿著香去點爆竹的劉協,笑道:“也祝你新年快樂,阿願。”
殷願給殷靈毓發的是支玉勝,無它,今年殷靈毓這具身體十五,正及笄。
不過殷靈毓現在是殷玨,也就隻能暫且把玉勝收在係統空間裏了。
孫策周瑜離開後不久,蔡琰主動找上了殷靈毓。
“不知殷神醫是否願教授變聲秘法?”蔡琰一臉期盼。
殷靈毓疑惑的點點頭,她正在畫產鉗,這幾天都一直是整理繪製一些民生用具的圖紙,蔡琰猛一上門,還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妾竊惟修史之道,非可閉戶獨造,必當親曆鄉野,周諮四方,采輯方輿之事,尋訪閭裏之聞,然妾為女子身,出麵不便,若守閨訓,又恐傳聞失實,難定丹青,是以冒昧請殷神醫賜教。”
蔡琰對著殷靈毓肅拜,殷靈毓連忙將人扶起:“何談賜教,不過些許微末伎倆,女公子若想學,靈毓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