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又是一驚，她突然對陳永芳的研究方向有了極大的興趣。
她道：“陳大爺，你研究的是什麼布料呀，你也知道我這人就對布料感興趣，尤其是那種世麵上沒有的，我更是好奇。”
她上輩子也隻有在紡織廠實習的經曆，那種正兒八經搞研究沒有接觸過，很多特殊麵料就算碰巧接觸到了。
但也不知道製造原理以及用材。
可以說她就是個半吊子。
陳永芳見林清是真的有興趣，便拉著人聊了起來。
隻是大風迎麵吹，雪花四下落，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地方。
林清便帶著陳永芳到食堂進行細聊。
“這次怎麼這麼勤快？都不用我催了。”梅越景見林清來了，驚訝地抬起頭：“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教你做一道特色菜。”
林清：“……”她怎麼忘了食堂還有個人一直盯著自己啊。
真是失策了。
“師傅。”林清笑瞇瞇地探頭看了過去：“師傅，我不是來學做飯的，是來借你寶的一用的。”
“啥，你不是來做飯的？”梅越景無語：“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勤快，這麼多事情裏麵，你就把我排在最後麵！隻有我在最後麵！”
梅越景說著竟然生出了委屈的感覺。
他把林清當唯一，結果林清隻拿他當備用車胎，還是那種長期在車庫待著的，不會隨身攜帶的那種備用車胎！
梅越景的話讓林清感覺自己就是個負心漢加花心大蘿卜。
她嘿嘿嘿傻笑：“師傅說的是啥話呢，你在我心中可最重要了，這樣我下午保證過來學藝，可以嗎？”
“真的？”
林清露出一副嗔怪的表情：“我啥時候騙過你？”
梅越景心想，她騙得還少嗎？
但最後梅越景沒再繼續絮叨下去，還給林清拿了兩個包子：“我以後再也不說你胖了，你可別減肥，尖下巴都出來了。”
“啊？”林清不解，但接過包子就去找陳永芳聊天了。
還把包子送給了陳永芳一個。
看得梅越景白眼天上飛。
拿他的東西做人情！
“小林，你看。”陳永芳吃完包子後，先用手絹擦擦嘴巴，擦擦手。
確保自己手上沒有一點油漬，才小心地將布料拿了出來。
“這是我研究的防水布料，隻是還沒有徹底研究出來。”陳永芳歎了一口氣：“目前它的透氣性，輕薄度，還有防水性都沒達到我的預期想法。”
林清看著陳永芳放在麵前的布料，越看越覺得熟悉，這不就是品相最差的羽絨服麵料嗎，也就是聚酯纖維。
“我能上手嗎？”林清在心中打唿，什麼叫做瞌睡來了有枕頭？
這就是！
她心心念念的羽絨麵料原來在這個年代已經出現了，雖然看著各方麵性能較差。
可是出現了啊！
從有到更好可比從無到有更容易進步啊。
陳永芳見林清小手白皙細嫩，且沒有一點油汙，才把麵料遞給林清。
林清接過後翻來覆去看了下，提著一層，透著光而看，卻隻能看個大概。
她心中有了成算，目前這塊麵料的透氣性很差。
“陳大爺，你做過防水測試沒有？”
陳永芳點頭：“做過，但是表現比較一般，所以我才來紡織廠的，唉。”
說著，他又歎了一口氣，林清卻思考起來，陳永芳帶著麵料來紡織廠，要不就是拉研究的投資，要不就是需要紡織廠提供場地、材料以及設備。
但看陳永芳這樣子，怕是在紡織廠碰壁了。
林清開口道：“陳大爺，這個布料我能和你買點嗎？”
“啥？”陳永芳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林清，他都說了這布料還是殘缺的，為什麼她還願意買？
“陳大爺，我和你說實話，你這個布料一看我就知道是好東西，甚至整個國家目前還沒有。”林清實話實說：“我今天收了一些鴨絨，想試著做輕薄但保暖的衣服，正缺外麵用的布料。”
“可是，它還沒有那麼優秀。”
林清：“但是在目前，你手上的布料防水等個方麵的性能已經是最好的了。”
聚酯纖維大規模用在布料上都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
所以說，陳永芳的布料搶占了至少兩年的先機。
她繼續說著：“陳大爺，你來紡織廠是不是想拉讚助的？”
陳永芳聞言默默點頭：“從研究所離職的時候鬧了點不愉快，我迴不去了。”
說到這，陳永芳似乎在迴憶以前在研究所搞研究的青蔥歲月，愣了好久才開口道：“但是搞研究又得要錢又得要布料，我負擔不起。”
林清沒有去追問陳永芳為什麼離職，鬧矛盾的原因是什麼。
總的允許別人有秘密。
她開口道：“你拿著這個麵料找馬廠長要讚助是要不到的，尤其是紡織廠最近的重心都放在了牛仔布料上。”
“我看到了牛仔布料，結實耐磨彈性也好，小林你很優秀年紀輕輕能做出這麼好的布料。”陳永芳認真誇著。
林清卻被誇得小臉一紅，她隻是占了重生這一個外掛，和陳永芳他們這種正兒八經的研究人員相比，完全不夠看。
林清摩挲著手裏麵的布料：“你得讓馬廠長看見這布料裏麵的前景，他才會點頭的。”
陳永芳沒明白林清這句話裏麵的意思，他隻會研究布料，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做點東西出來吧。”林清心中有了個不成型的計劃，但是想要說服馬廠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陳永芳一聽林清這麼說，激動地看著林清：“小林，你想做什麼，你能說服馬廠長給我投資嗎？”
“應該可以，但不是現在。”
見陳永芳不解，她解釋道：“我現在在馬廠長那裏的信用值也不高，我得做出點成果才能在他那裏說上話，也就是牛仔布料大賣，同時你這個布料我也得給你加工一下。”
“行，不就是時間嗎，我等得起，還有這布料說什麼錢，我送給你！”說著，陳永芳把包裏麵的布料一股腦拿給林清：“夠不夠，不夠我家裏麵還有一點，隻是沒這個好。”
林清看著自己麵前堆放的布料，暗道：袋子看著不大，沒想到挺能裝的。
她沒有免費要陳永芳的東西，而是從包裏麵掏出了五張大團結遞了過去：“我不要你送，我買。”
“哪裏能讓你買，你明明是為了幫我。”
陳永芳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但林清還是強硬地把錢塞了過去。
剛看陳永芳吃包子狼吞虎咽的樣子，林清就能猜出他目前的生活應該不是很好。
想到這裏，林清又追加了一些糧票一道給陳永芳。
“陳大爺，你好好的養著身體，到時候防水布料還得需要你推進呢。”
又給錢，又給票，陳永芳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對林清充滿了感激之意，認真道：“謝謝你，小林同誌，這錢當我借的，以後一定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