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雲聽見這句質問,臉色險些繃不住,這是重點嗎?
不過好在她早就料想到這點,她反應很快,臉上流露出愧疚。
“抱歉,傅爺,是我的疏忽,這個傭人是新來的,她對別墅還不熟悉,所以私自……打掃了二少夫人的房間。”
傅淮山眼眸富含深意的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轉過身,大步流星的往別墅內走去。
季婉雲被那一眼看的心驚肉跳,總覺得傅爺似乎對她很不滿,她手心不自覺的冒出冷汗。
轉念一想,傅爺是個規章製度嚴格的人,而她沒有管束好下人,難免會讓他略微失望。
季婉雲咬緊下唇,不斷安慰自己,自己隻是在幫助淮山擺脫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隻要這次順利趕走黎千千,以她的工作能力,讓淮山重新對她高看一眼還不是輕輕鬆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明亮的客廳,就看到一群傭人和黎千千站在中央。
沙發上擺放著五件襯衫,其中最顯眼的那件,上麵滿是口紅唇印。
黎千千進門的那刻就看見,她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襯衫暴露了,而且還少了一件,她進房間轉了一圈,發現不止如此。
她指尖輕輕在手機上翻動,看完視頻的內容,才抬頭掃過一圈傭人,不輕不重出聲:“誰進的我房間?”
“二少夫人,事到如今,這還重要嗎?這些可都是從您房間搜出來。”
傭人王春花唾棄出聲,有些不理解黎千千的腦迴路。
“你,收拾東西走人,傅家不需要一個答非所問的傭人。”
黎千千輕笑了聲,溫溫柔柔的聲調卻說出最殘忍的話。
王春花聽見這話,瞬間愣住,傅家的工資那可比外頭多一倍不止,還有各種福利,能應聘進來的基本不會主動離職。
她自然也舍不得就這麼走人,她大聲嚷嚷:“就憑這點你不能開除我!我又沒有犯錯,你的房間也不是我進的。”
“我開除一個傭人還需要理由?僅僅是你不合我的眼緣這點,就足夠解雇你。”
黎千千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額前的碎發散落在臉頰兩側,有種淩亂的美感,越發像不顯聲色的豪門貴夫人。
王春花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有些無言以對,若黎千千像以往破防,與她大吵大鬧,她還能為自己喊委屈。
偏偏她笑裏藏刀,給的理由也是令人無力反駁。
她不甘道:“你……你這樣做人實在是不講理……”
“二少夫人,您這麼開除一個傭人是不是過於太草率?”
季婉雲實在看不下去黎千千這般耍威風,這個家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她做主。
“輪得到你教訓我?你要是也不想幹了,同樣可以卷鋪蓋走人。”
黎千千不輕不重的一段話直接將她的疑問打迴去。
季婉雲聽見後一句氣的半死,這是也打算開除她的意思?
黎千千算什麼東西?她在傅家勤勤懇懇工作了三年,和淮山也有私交,黎千千有什麼資格開除她。
但她怎麼可能去找老夫人,隻能將目光放在身側的男人身上。
“傅爺,這……”
“大哥,關於你的襯衫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需要給我點時間。”黎千千麵上冷靜自若。
“嗯,家裏的事我不插手,你看著辦。”傅淮山掠過一眾傭人,幹脆利索地抬腿上樓。
季婉雲略顯失望,不過也習慣了,淮山向來冷漠不管事。
看著裝模作樣的黎千千,她心底一陣諷刺,人證物證俱在,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無非就是臨死前的掙紮。
她忍氣吞聲道:“二少夫人,我一心為傅家,認真負責,鞠躬盡瘁,自然是想在這裏長久幹下去。”
“是這樣最好。”黎千千輕笑了聲,嚴厲的環顧一周。
“家裏的傭人工作都是劃分區域分配,若沒有人指認打掃我房間的那個人,你們要彼此包庇,那麼我想,傅家的傭人也該大換水。”
這段話重重的砸進眾人心裏,原本隻想看好戲的傭人也站不住了,孰輕孰重她們心裏都清楚,誰沒事要為了一個陌生人連累自己的前途。
當即有人站出來指著人群裏紮著雙馬尾的年輕小姑娘。
“二少夫人,您的房間是她打掃的!”
雙馬尾的稚氣小姑娘也不再躲藏,站出來主動道:
“對不起,我是來兼職的賺點學費,不知道您的房間不能進。”
“是你啊。”黎千千的視線落在她稚氣未脫的臉上,意味深長。
“欣欣也是為了給父母減輕負擔,做人怎麼能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王春花故意大聲嘀咕著,反正自己都要被開除了,臨走也不能讓黎千千落著好。
侄女來兼職一天也隻是為了找出黎千千房間裏的襯衫,被趕走更是在她們的計劃裏。
季管家可是季家的千金大小姐,來當管家是為了誰,眾人都心知肚明,這可是將來的傅少夫人。
事成之後,季管家不僅答應會額外給她們一大筆錢,而且將來還會提拔她!
“姑姑你不用在幫我說話,都是我不好,還連累了您,也怪我做事太積極主動,二少夫人,我自己走,不會讓您為難。”
欣欣彎下腰來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轉身就要走。
兩人這一來一往也讓在場的傭人有所動容,畢竟這年頭願意出來兼職的孩子不多,不過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
黎千千這幾天的立威行為讓她們也有所顧忌。
“慢著,讓你走了嗎?”黎千千不急不緩的開口叫住她。
高跟鞋踩著地麵發出聲響,她緩緩繞道欣欣的麵前,低笑出聲:“偷了我房間的東西就想一走了之,世上那有那麼好的事。”
欣欣聽見這話,渾身逐漸變得僵硬,後背也被汗水打濕。
沒有想到這位夫人會這麼快發現,她明明特地挑了小的飾品。
好在她也檢查過房間裏沒有監控,隻要她死咬不承認就對了。
她倔強的抬頭,擲地有聲:“夫人,我沒有偷你的東西,你可以羞辱我的人格,但不能羞辱我的人品!”
“二少夫人,你不能因為自己偷傅爺襯衫的事敗露,就往我侄女頭上扣屎盆子,她是個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拿你的東西!”
王春花著急的站出來,腰杠也挺得板正,這話往大了說,那就是汙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孩子心理造成的陰影也大。
賠償精神損失費之類也很合理,想到臨走前還能撈一筆,她越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