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報信兒的連滾帶爬衝進來，帽子都飛了，磕巴著說：“王爺，壞菜啦！那幫孫子組團殺過來啦！”
副將臉都綠了，手哆嗦著去摸刀把子。
李正剛端起的茶碗又擱下了。
“來多少王八犢子？”
“烏泱泱一片，咋也得幾千號！”報信兒的聲兒都劈叉了。
李正“噌”地站起來，袍子在地上“唰唰”響。
“走，瞧熱鬧去！”
帳篷外頭，李正的親兵早就排排站好，槍尖兒朝天。
老遠，地上就跟地震似的，馬蹄子聲震得人耳朵疼。
蘇日娜裹緊了破皮襖，貓在一個土包包後頭，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這新來的王爺，能扛住那幫餓狼不？她可真沒譜。
聯(lián)合部落那幫打頭的騎兵都快懟臉上了，一個個揮著刀片子，嗷嗷亂叫。
箭跟下雹子似的砸過來，有的“梆梆”紮盾牌上，有的紮人身上，立馬就有人“哎呦”上了。
“都他娘的給老子穩(wěn)住，別瞎撲騰！”李正嗓門賊大。
副將急得直蹦，好幾次想撒丫子衝上去，都讓李正給拽迴來了。
“你個棒槌急啥？好戲在後頭呢。”
李正嘴角一咧，他早算計到這出了。
聯(lián)合部落那幫人越打越瘋，李正這邊也開始掛彩了。
“王爺，不能再等啦！”副將都帶哭腔了，“再等下去，弟兄們就得全撂這兒了！”
李正猛地拔出長槍，朝前一指。
“放箭，射他個王八羔子！”
早就憋著勁兒的連發(fā)弓弩，這下可撒歡了。
箭跟不要錢似的潑出去，劈頭蓋臉砸向敵人的先頭部隊。
衝最前頭的那幫倒黴蛋，連人帶馬都快成刺蝟了。
“哎呦媽呀，這是啥玩意兒？”
聯(lián)合部落那幫頭頭腦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見過射箭的，沒見過這麼個射法的，這他娘的是割韭菜呢！
巴特爾，聯(lián)合部落裏頭最能打的，膀大腰圓，外號“草原大笨熊”。
眼瞅著自家兄弟跟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倒，巴特爾肺都氣炸了。
“都給老子衝！砍死這幫癟犢子！”
他撒丫子往前衝，掄著個大棒槌，直奔李正。
“來得正好！”
李正不躲不閃，挺槍就懟。
“咣當！”
槍尖和大棒槌撞一塊，震得人虎口發(fā)麻。
巴特爾勁兒大，李正的槍法更賊。
倆人你來我往，打得那叫一個熱鬧。
邊上的人都看傻了，這才是玩兒命呢！
巴特爾越打越尿炕，他發(fā)現(xiàn)李正這槍法，根本不是草原上那幾下子。
一個沒留神，巴特爾肩膀上挨了一下，血“唿”一下就出來了。
他“嗷”一嗓子，從馬上栽下來。
李正沒追著打，把馬一勒。
他瞅著那幫嚇傻了的聯(lián)合部落的人，扯著嗓子喊：“都把家夥事兒扔了，爺爺饒你們不死！”
各部落的頭頭們都傻眼了，本來以為能打個五五開，誰知道輸了個精光。
仗打得比放屁還快，草原上立馬消停了，就剩哼哼唧唧的傷號。
李正讓趕緊救人，不管哪邊的，都一視同仁。
“王爺，您這是……”副將撓撓頭，不明白。
“都是草原上的爺們，犯不著斬盡殺絕。”李正撇撇嘴。
蘇日娜在老遠瞅著，突然覺得，這王爺，跟以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貴族老爺，還真不一樣。
夕陽西下，整個草原都金燦燦的。
李正把各部落的頭頭、長老們都招唿到自己帳篷裏。
“今兒這事，大夥兒都瞅見了。”李正慢悠悠地說，“草原上這天天打來打去的，也該消停消停了。”
一個頭發(fā)都白了的老頭兒，拄著拐棍，哆哆嗦嗦站起來。
“王爺，您說得輕巧，可咱部落間的仇，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就是，誰知道您是不是想把咱都吃了？”另一個頭頭也犯嘀咕。
李正樂了，他早猜到這幫人得這麼說。
“今兒個我把話撂這兒，我李正，絕不吞誰家一畝地！”
他指著帳篷外頭堆成小山的東西，“這些，都給你們的！”
糧食、布、藥……
牧民們眼睛都直放光。
蘇日娜走到李正跟前，“撲通”跪下了。
“王爺，您的大恩大德，俺們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
頭頭們的態(tài)度也軟了。
“王爺，您說吧，讓咱咋辦？”
“簡單，以後大家夥兒好好過日子，有啥事兒坐下來嘮。”李正說。
一個年輕的頭頭，還是有點兒不踏實。
“王爺，您說得好聽，可萬一您以後變卦了呢？”
李正沒急眼，反而挺稀罕這小子的直腸子。
“我保證，各部落自己管自己，誰也別插手誰家的事兒，隻有碰上外人欺負，咱才抱團揍他！”
為了讓大家夥兒放心，李正當場就把抓的人放了，搶的東西還了。
頭頭們這迴是真服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點了頭。
正當大家夥兒要歃血為盟拜把子的時候，一個怪聲怪氣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別信他的鬼話！”
一個穿黑袍子，蒙著臉的人，不知道啥時候戳在人群裏。
“他這就是收買人心，等你們都傻乎乎信了他，他就該露出狐貍尾巴了！”
黑袍子的話，讓剛緩和點兒的氣氛，又“咯噔”一下。
頭頭們又開始犯嘀咕了。
“你又是哪根蔥？”李正盯著黑袍人，冷冰冰地問。
“別聽他的鬼話！”
黑袍人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試圖繼續(xù)蠱惑人心。
冷風唿嘯，吹動著每個人的衣角，也吹亂了原本平靜的局麵。
李正眉頭微皺，眼神卻依舊沉靜如水。
他示意身邊的謀士，低聲吩咐了幾句。
謀士點頭領命，悄然退出了人群。
“各位首領，稍安勿躁。”
李正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停留。
“我相信，大家都是明智之人。”
“不會輕易被謠言所蒙蔽。”
幾個原本動搖的首領，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黑袍人見狀，有些急了。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難道要等著被他吞並嗎？”
他指著李正，聲音嘶啞。
“他這是在分化我們，各個擊破！”
一些年輕氣盛的武士，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這是人與社會秩序的衝突。
有人想破壞李正構建的和平。
李正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此刻必須穩(wěn)住局麵。
“我知道，大家對我有疑慮。”
“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