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今兒這水真他娘的冰啊！”趙三嘟囔著，牙都快打碎了。
河水往他鼻孔裏灌，他趕緊閉氣，順著河床爬行，像條泥鰍。
刺骨的寒冷鑽進骨頭縫，趙三死咬後槽牙不敢喊出聲。黑衣人肯定還在岸上轉悠呢，他可不想這麼容易就完蛋。
“媽的，這破活兒誰愛幹誰幹！”憋到極限時，趙三猛地鑽出水麵，倒吸一口涼氣。
水裏待太久，他手指都泛青了，勉強爬上岸，一頭栽進蘆葦蕩。
“嚓！”趙三把衣服擰幹，水珠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淌。
“老子這次要是凍死了，李正你得給我燒紙��！”他邊嘀咕邊搓著胳膊。
他掏出藏在貼身衣物裏的竹筒，還好，密信完好無損。
“再不把消息送出去，草原上那幫人就要遭殃了。”
天剛亮，趙三就一瘸一拐地往草原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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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
李正正在喝茶，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差點嗆死自己。
“喊屁啊！叫魂兒呢！”
李正罵罵咧咧地抹了把臉，抬頭一看，傳信的漢子全身泥巴，跟剛從糞坑裏爬出來似的。
“王爺，京城…”
“別磨嘰！拿來！”
李正一把奪過竹筒，倒出字條，臉色立馬變了。
“靠！女帝真出兵了？”
蘇日娜湊過來，一眼就看見那幾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字：女帝…出兵…速歸…
“完球了，這迴真要撕破臉了�！崩钫κ职炎謼l給蘇日娜，猛地站起來。
帳篷外，十幾個人圍著個篝火抄鉤，聊得正熱鬧。
“喂！”李正突然出現，嚇得他們魂飛魄散，“叫各部落的人立刻滾過來！”
哈日巴圖最先到，大臉盤子上寫滿了興奮：“幹啥呢？打架不！快叫上俺！”
“叫上你個腦袋瓜子。”李正翻了個白眼，“女帝出兵了，要踏平草原！”
這話一出，王帳裏跟炸了鍋一樣。
“我草！真敢來？”
“媽的，老子早就看她不爽了！”
“打就打，誰怕誰��！”
各部落的頭頭們叫嚷著，恨不得當場拿刀跟女帝幹一架。
李正使勁拍了下桌子：“都他娘的消停點！”
眾人安靜了。李正看著這幫莽夫，頭疼不已。
“你們是真想貪癡蠢�。颗鄣能婈犑囚[著玩的？人家那是職業軍隊，咱們這一幫遊牧民，拿什麼跟人家剛？”
哈日巴圖不服氣了：“咋的？慫了？那咱們幹脆投降算了！”
“放你娘的屁！”李正一巴掌拍在哈日巴圖腦袋上，“誰說要慫了！”
“那要咋整？”
李正麵色陰沉：“修城牆，造武器，練隊伍，準備糧草！”
“草原上哪有城牆？”有人不解地問。
“那就挖壕溝，堆土牆！”李正瞪了他一眼，“總之，不管咋樣，咱們得做好充分準備，跟她死磕到底！”
“對！死磕到底！”眾人群情激奮，嗷嗷叫著。
接下來的幾天，草原上處處忙碌。男人們挖壕溝、造武器，女人們縫製戰袍，連小孩子也幫著搬東西。
草原人素來彪悍，本就耐不住寂寞，一聽說要打仗，個個摩拳擦掌，幹勁十足。
蘇日娜抱著一堆布，來到李正跟前：“給，新做的衣服�！�
李正笑了：“你這是擔心我打仗把衣服撕了？”
蘇日娜輕輕一拳打在他胸口：“欠揍！”
她忽然歎了口氣：“咱們真能贏嗎？”
李正沉默了一會兒：“不好說。”
“那…”
“不過，”李正忽然揉了揉蘇日娜的腦袋，“為了草原，咱們必須贏！”
第二天，李正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站在高臺上大聲喊道：
“草原的勇士們！狼來了！要吃我們的羊，搶我們的家！怎麼辦？”
“幹死他們！”
“戰！”
“殺！殺！殺！”人群山唿海嘯。
“氣勢不錯！”李正笑了，“拿起你們的武器，保衛我們的家園！讓那些侵略者有來無迴！”
“保衛家園！有來無迴！”人群的怒吼，把天都要掀翻了。
李正心裏有了底氣，但他清楚，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頭。
日落時分，李正和蘇日娜爬上新修的了望塔。
“累壞了吧？”李正隨手遞給蘇日娜一塊牛肉幹。
“嗯，不過看到大家這麼賣力，我也不覺得累了�！碧K日娜啃著肉幹，望著夕陽下金燦燦的草原。
“這麼美的地方，要是燒起來，那就疼死人了。”李正歎了口氣。
蘇日娜抿了抿嘴：“希望這次咱們能守住。”
李正握住她的手：“肯定能！”
晚上，李正把幾個將領叫到帳篷裏，鋪開一張皮製地圖。
“根據情報，女帝的軍隊最快半個月就能到草原�！崩钫媚竟髟诘貓D上敲了敲，“咱們得好好算計算計。”
“王爺，咱們怎麼打？”哈日巴圖急得直撓頭皮。
“你們了解草原上的每一處地形吧？那就是咱們的優勢�！崩钫钢貓D上一片山穀，“這兒，是個好地方。”
“那不是牧馬穀嗎？地方倒是挺大�！�
“越大越好。”李正眼睛亮了起來，“咱們在山穀兩側埋伏精銳騎兵，把女帝的軍隊引進去，前後夾擊，神仙都救不了她！”
“我靠，要是真能來這麼一手，那不得打得她媽都不認識！”哈日巴圖高興得直拍大腿。
計劃就這麼定了，眾人開始分工，有的去布置埋伏點，有的準備武器彈藥，還有的負責引誘敵人上當。
草原上，一片忙碌景象。
深夜，李正還在帳篷裏研究地圖。
“睡吧，再熬下去，眼睛都要瞎了�！碧K日娜端來一碗熱湯。
“嗯，馬上�！崩钫岩粔K石頭放在地圖上，防止它卷起來。
蘇日娜看了看那塊石頭：“還留著這玩意兒幹嘛？”
“紀念�！崩钫檬置嗣^上的血跡，“上次跟北部落那群混蛋幹架，一個小夥子被砸破了頭，就是這塊石頭幹的。”
蘇日娜歎了口氣：“你就是太在乎這些小事了�！�
“草原上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棵草，都是咱們的命根子�！崩钫畔率^，舀了一勺熱湯，“我得保護好它們�！�
“女帝這次來勢洶洶，你真有把握嗎？”
李正喝了口湯，嗆得直咳嗽：“燙死我了！”
蘇日娜趕緊拍他後背：“慢點喝，又沒人搶你的。”
李正緩過氣來，冷冷地說：“來了就打，打到她怕，打到她再也不敢覬覦草原半寸土地！”
“話是這麼說，但是…”
“沒什麼但是！”李正打斷她，“到時候你就瞧好吧，草原人是踩不斷的狗尾巴草，再硬的鐵蹄，也休想踏平咱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