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它……”蘇日娜的聲音細不可聞。


    鮮血從她手腕的傷口處汩汩流出，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失血過多讓她的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李正心頭一緊，邁出的腳步卻凝滯在半空，他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束縛住了。


    蘇日娜用盡全力，指向天坑的方向。


    “阻止……”


    天坑那邊，巨獸龐大的身軀在黑霧中扭動，黑色的液體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它沒死！


    巨獸的嘶吼聲震耳欲聾，不甘與暴戾的情緒在空氣中彌漫。


    天空中翻滾的烏雲(yún)像是一隻巨大的手，要把整個世界都捏碎。


    黑雲(yún)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紅光乍現(xiàn)。


    “那是什麼鬼東西？”哈日巴圖的聲音都劈叉了。


    巴特爾努力睜開眼，瞬間麵如死灰：“糟了！那是巨獸的血……它在……它在……”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它在用自己的血，召喚更可怕的東西！”黑鷹接話，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李正感覺身體裏有一股力量在暴走，完全不受控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體而亡。


    蘇月娜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血融術……隻是暫時壓製……”


    “還需要……徹底融合……”


    “怎麼融合？！”


    蘇月娜沒有迴答，隻是看著天空中的漩渦。


    漩渦越來越大，紅光越來越盛。


    突然，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從漩渦中劈下，目標直指李正！


    “小心！”黑鷹大吼。


    遲了！


    閃電擊中了李正，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李正！”蘇日娜驚唿出聲。


    李正掙紮著起身，血沫從嘴角滲出。


    他感覺自己要炸開了，那股躁動的力量在他的經(jīng)脈裏橫衝直撞，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幾欲昏厥。


    “哈哈哈……”


    黑狼傳人竟然還沒死透！


    他從地上爬起來，半邊身子焦黑一片，像一隻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沒用的……沒用的……”他指著李正，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風箱，“你阻止不了的……巨獸的血……會喚醒……沉睡在地底的……真正的……魔鬼……”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劈下！


    但這次，閃電的目標是天坑！


    “轟隆隆——”


    天坑劇烈震動，地麵塌陷。


    一個比之前那隻巨獸還要龐大數(shù)倍的黑影，緩緩從地底升起。


    那黑影，像山，像雲(yún)，遮天蔽日。


    “這又是個什麼鬼東西？”哈日巴圖一個趔趄，屁股蹭著地麵退了好幾步，聲音都變了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巴特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隻剩下粗重的喘息，他知道，卻說不出來。


    “怨念……是怨念……”黑鷹的聲音嘶啞，像是砂紙摩擦著粗糙的木頭，“千百年來，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靈……所有……它們的怨念……”


    話音未落，黑狼傳人那邊，竟然又有了動靜。


    那家夥竟然還沒死透！


    他像是一隻被烤焦了的蛆蟲，在地上扭動著，掙紮著，發(fā)出“咯咯”的怪笑，像是從破風箱裏擠出來的聲音：“哈哈哈……沒用的……你們……誰也跑不了……”


    “都得死……都得……成為魔鬼的……食物……”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焦黑的手指著眾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深處刮來的陰風。


    話音剛落，黑狼傳人腦袋一歪，徹底沒了氣息，但那張焦黑的臉上，卻依舊殘留著詭異的笑容。


    李正想帶著蘇日娜和蘇月娜離開，可雙腳卻像是被灌了鉛，沉重得抬不起來。


    他感覺自己身體裏，像是有頭被困了千年的野獸，正在瘋狂地掙紮，想要衝破牢籠。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變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著。


    “不！”蘇日娜的聲音，像是被撕裂的絲綢，尖銳而絕望。


    就在這唿吸之間，李正胸口一陣灼熱。


    那是草原之心。


    金色的光芒，從他的身體裏透出來，像是初生的太陽，驅散了黑暗。


    李正愣住了，他能感受到這片草原，每一顆小草的顫抖，每一粒沙塵的唿吸。


    “你們先歇會，我去去就來。”李正的聲音很輕，卻像有千鈞之力，壓在每個人心頭。


    他沒解釋，隻是慢慢轉過身，一步步走向那團翻滾的黑影。


    那黑影裏，像是藏了無數(shù)的冤魂，扭曲的麵孔若隱若現(xiàn)，淒厲的嘶吼聲要把人的耳膜都撕裂。


    黑影似乎感覺到了李正的靠近，更加狂躁，像一鍋煮沸的油，隨時都會炸開。


    李正胸口一陣灼熱，他知道，這是草原之心在迴應他。


    不是石頭，也不是什麼死物，這是這片土地的靈魂，是活的！


    他突然停下腳步，抬起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每個角落：“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話音剛落，金色的光芒猛地從他體內(nèi)迸發(fā)，像火山爆發(fā)一樣，衝天而起。


    光芒瞬間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罩，把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


    黑影撞在光罩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像燒紅的鐵塊遇到了冷水。


    那些扭曲的麵孔，像是被燙傷了一樣，發(fā)出更加淒厲的慘叫，拚命地撞擊著光罩，想要衝進來。


    巴特爾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舌頭打著結：“這……這是……草原……顯靈了？”


    金色的光芒越來越亮，亮得刺眼，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李正感覺自己跟腳下的這片土地，完全融合了。


    他就是草原，草原就是他，不分彼此。


    “血融術……真正的奧義……守護……”這幾個字，像是從李正靈魂深處蹦出來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散！”


    李正的聲音炸雷般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千鈞之力。


    金色的光芒以他為中心，像水壩突然決堤，瞬間奔湧而出，勢不可擋。


    那團黑影，像是被丟進陽光下的雪球，迅速消融，連掙紮都顯得多餘。


    黑影中那些扭曲的麵孔，發(fā)出不甘的哀嚎，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消失，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烏雲(yún)散開，陽光重新灑滿大地，暖洋洋的，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哈日巴圖雙腿還有些發(fā)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打著顫：“這……這就完事了？”


    李正沒有迴答，隻是指了指天空。


    蘇日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萬裏無雲(yún)的晴空，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