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發(fā)給他一張牌。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點數(shù)不小，但他還是咬牙繼續(xù)：“還要！”


    又一張牌發(fā)出，中年男人死死盯著牌麵，額頭青筋暴起，最終猛地一拍桌子：“停！不要了！”他臉上帶著一種賭徒特有的亢奮和緊張。


    輪到荷官，他亮出自己的底牌，是一張‘10’，總點數(shù)18。


    按照規(guī)矩，他不能再要牌。


    “開牌吧。”荷官示意。


    陳誠率先翻開了自己的底牌，是一張‘8’。總點數(shù)15。


    中年男人見狀，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的光芒，差點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激動地翻開自己的牌：“哈哈！我贏了！我贏了！”他的兩張牌加起來是20點！


    他一把將桌子中央的籌碼全都攬到自己懷裏，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嘴裏不停念叨著：“贏了！終於贏迴來了！”


    周圍的看客們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和議論。


    “哈哈哈，這小子真是個棒槌！15點就敢不要牌？”


    “就是！傻子都知道該再要一張啊！這不明擺著送錢給人家嗎？”


    “我看他根本就是來搞笑的吧？這也能叫會玩？”


    “白瞎了這些籌碼，還以為是什麼高手呢！”


    嘲諷聲、嗤笑聲不絕於耳，所有人都覺得陳誠剛才的操作愚蠢透頂。


    李振山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站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


    陳誠剛才明明有機會，為什麼不再要一張牌？


    難道他真的隻是運氣不好？


    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


    這小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是說要讓孫大海輸?shù)秒y看嗎？


    怎麼自己先輸了一把，還輸?shù)眠@麼……沒水平？


    李振山越來越感到疑惑，卻不好開口詢問。


    荷官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微笑，但眼底的輕蔑更濃了。


    他看向陳誠和那個剛剛贏錢、正沉浸在喜悅中的中年男人：“兩位老板，還要繼續(xù)嗎？”


    那剛贏了一把的中年男人此刻紅光滿麵，剛才那一局的勝利徹底點燃了他沉寂已久的賭徒之火。


    他斜睨著依舊麵色平靜的陳誠，言語間滿是不屑和輕蔑：“怎麼著，小子？一局就慫了？剛才那股子‘非看不可’的勁兒哪去了？沒錢了？還是怕了？”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的看客又是一陣低低的哄笑。


    “嘖嘖，我就說嘛，繡花枕頭一包草！”


    “沒那個本事，就別學(xué)人家進賭場啊！”


    “快迴家找媽媽吧，這裏不適合你！”


    陳誠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臉上“騰”地升起一股被羞辱後的怒意，脖子都梗了起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誰怕了？！再來！老子今天就不信這個邪！剛才不過是運氣不好！”他那樣子，活脫脫一個輸紅了眼的愣頭青。


    演戲就要演全套，不把你們的胃口吊起來，怎麼好意思收網(wǎng)呢？


    陳誠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片慍怒。


    李振山見狀，心頭一緊，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勸阻。


    “陳誠老弟，冷靜點！賭錢這東西，有輸有贏，今天手風(fēng)不順，咱們改天再來，沒必要跟他們置氣！”


    他是真的有些擔(dān)心了，陳誠這反應(yīng)太像一個控製不住情緒的賭徒了。


    “李哥！你別管我！”陳誠猛地一甩胳膊，故作聽不進勸的模樣，眼睛裏甚至泛起了一絲“血絲”，“我今天非得把輸?shù)内A迴來不可！我就不信我一把都贏不了！”


    李振山看著他這副“上頭”的模樣，張了張嘴，最終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退到了一旁。


    這……這到底是真的衝動，還是另有圖謀？可這表現(xiàn)，也太逼真了。


    接下來的幾局，仿佛印證了所有人的看法。


    陳誠簡直像是被黴運纏身，每次要麼就是小心翼翼地要牌，結(jié)果爆掉。


    要麼就是該要牌的時候偏偏停住，眼睜睜看著對麵的中年男人以微弱優(yōu)勢再次獲勝。


    他的籌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很快就隻剩下零星幾個。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看著陳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移動的錢袋子。


    他麵前的籌碼已經(jīng)堆成了一座小山，與陳誠那可憐的幾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圍的嘲諷聲更是肆無忌憚。


    “哈哈哈！這傻小子，真是來送錢的啊！”


    “我看他不是來賭錢的，是來做慈善的吧？”


    “這水平，連街邊玩牌的老太太都不如！”


    荷官臉上依舊掛著職業(yè)性的微笑，但他眼底深處的輕蔑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他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看向兩人：“兩位老板，時間也不早了，還……繼續(xù)嗎？”


    他的目光重點落在了陳誠那幾乎空了的賭資上。


    陳誠臉上適時地露出了一絲“窘迫”和“肉痛”，他故作猶豫地摸了摸自己僅剩的幾個籌碼，又看了看對麵那高高聳起的籌碼山，似乎終於認(rèn)清了現(xiàn)實，帶著幾分不甘和泄氣。


    “這……這都快輸光了，要不……就算了吧……”


    “哎！別啊！”中年男人一聽這話，立馬急了，他還沒榨幹這條“肥羊”呢，怎麼能讓他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橫飛地鼓動起來。


    “兄弟！我看你就是差那麼一點點運氣！這樣，咱們玩把大的！最後一把，梭哈！怎麼樣？！”


    他指著自己麵前所有的籌碼，眸子裏滿是貪婪的神色。


    “你要是贏了，這些！就全都是你的了！敢不敢賭這一把？！”


    就等你這句話呢！不把你榨幹最後一滴油水，我怎麼收手？


    男人心中暗自得意。


    “梭哈？！”陳誠仿佛被這個詞刺激到了，眼睛瞬間瞪圓了，唿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陳誠老弟！不可！”李振山再次上前，話語十分急促，“這是賭徒心態(tài)！不能這樣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滾開！”陳誠猛地推開李振山，雙眼“赤紅”，將僅剩的幾個籌碼狠狠往前一推，聲音嘶啞地咆哮道：“媽的！老子跟你拚了！梭哈就梭哈！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