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妹子,別怕嘛!”劉二愣搓著手,三角眼裏閃爍著令人作嘔的猥瑣光芒,“哥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聊聊天兒,這大過年的,多熱鬧!”
薑秀雅死死咬著下唇,倔強地搖頭,內心堅定:“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
“哎呦喂!還挺倔!”劉二愣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弟猛地一拍前排的椅背,發出“砰”的一聲響,吸引了更多目光。
他吊兒郎當地衝著薑秀雅嚷嚷:“我說你這娘們兒,識相點!愣哥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氣!知道愣哥的姐夫是誰不?公社供銷社的副主任!管著這附近一片呢!得罪了愣哥,有你好果子吃!”
薑秀雅氣得渾身發抖,她知道跟這幫無賴糾纏不清,隻會更麻煩。
她不再試圖爭辯,猛地一側身,想要從劉二愣和他小弟的包夾中擠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想走?沒那麼容易!”劉二愣反應極快,大手一伸,再次死死攥住了薑秀雅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薑秀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猙獰:“今天你不陪哥好好聊聊,就別想走!”
“放開她!”
“你們幹什麼!欺負人家小姑娘!”
周圍終於有幾個看不下去的熱心腸村民想要上前幫忙。
可當他們看清是劉二愣這夥人時,剛邁出的步子又都遲疑地收了迴去。
“是劉二愣……”
“唉,他那個姐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竊竊私語聲在周圍響起,帶著無奈和忌憚。
幾個村民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看著被劉二愣拽住的薑秀雅,卻終究沒人敢真的上前阻攔。
劉二愣仗著他姐夫的勢,在這一片橫行霸道慣了,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薑秀雅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絕望包裹了她。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後臺,隨著報幕員高亢的聲音響起:“下麵,請欣賞由徐括同誌帶來的精彩魔術表演!”輪到徐括上場了。
工作人員開始將徐括準備的道具一件件搬上舞臺。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箱子,幾塊顏色各異的綢布,一個空空如也的玻璃杯,還有一張舊報紙。
盛旭也一直留意著張誌和,見張誌和麵色不對,不由低聲詢問:“張老師,怎麼了?這些道具有什麼問題嗎?”
“哼!”張誌和重重地冷哼一聲,唾沫差點噴到盛旭臉上,“問題大了去了!這些算什麼狗屁道具?箱子是自己釘的吧?綢布料子差得掉色!還有那報紙……我老張變了幾十年魔術,就沒見過哪個正經魔術師用這些玩意兒上臺的!粗製濫造!簡直是侮辱魔術這門藝術!”
他越說越激動,仿佛徐括用的不是道具,而是什麼髒東西。
盛旭眉頭緊鎖。
張誌和是行內人,他的話不能不信。
徐括這些道具,確實……有些過於“樸素”了。
難道他真的隻是個會點障眼法的騙子?
那批古董……盛旭的心沉了下去,看向舞臺的眼神也帶上了審視和懷疑。
他心裏已經暗下決定,今天這魔術要是真出了岔子,糊弄不過去,那關於古董的事情,必須一查到底!絕不能讓國家財產不明不白地流失!
萬眾矚目之下,徐括微笑著走上舞臺,向臺下鞠了一躬。
他沒有急著開始“大變活人”或者“憑空取物”,而是先拿起那幾塊綢布和玻璃杯,手法嫻熟地表演了幾個經典的小魔術,比如“空杯來水”、“彩巾結解”。
動作幹淨利落,效果也還算不錯,引來了臺下一些掌聲。
“嗤!”張誌和在臺下看得直撇嘴,對著旁邊的盛旭低聲冷笑,“看見沒?盛隊長,都是些入門級的小把戲!哄哄外行還行,在我眼裏,簡直破綻百出!就這點玩意兒,也敢叫魔術?我看你之前肯定是被他那套說辭給騙了!”
盛旭沒有接話,隻是目光緊緊鎖定在臺上的徐括身上。
就在這時,徐括放下了綢布和杯子,緩緩拿起了那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舊報紙。
臺下的觀眾都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變戲法用報紙?這倒是新鮮。就連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周長科,也露出了幾分好奇,盛旭忍不住又看向張誌和。
張誌和神態裏充滿輕蔑,瞧不起徐括,嗤笑道:“還能幹嘛?老掉牙的戲法了!八成是要把報紙點著,然後‘嘭’的一聲,從火裏變出一隻鴿子或者一束花來,沒勁透了!”
周長科聞言,也微微搖頭,似乎也覺得有些無趣。
這種類型的魔術,他在各種聯歡會、慰問演出上,確實看過不少次了,沒什麼新意可言。
然而,下一刻,舞臺上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隻見徐括將報紙平攤在手掌上,展示給觀眾看確實隻是一張普通報紙後,突然鬆開了手!
就在所有人,包括張誌和、盛旭和周長科,都以為那張報紙會飄然下落的時候——
奇跡發生了!
那張報紙,竟然就那麼違反常理地……懸停在了半空中!紋絲不動!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托住了它!
“嘩——!!!”
短暫的寂靜之後,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驚唿和掌聲!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震驚地看著這詭異而神奇的一幕!
張誌和臉上的嗤笑瞬間僵住,眼珠子瞪大,嘴巴微張。
這……這怎麼可能?!
周長科驚訝地猛地坐直了身體,前傾著看向舞臺,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盛旭也是一臉愕然,下意識地喃喃自語:“這……這跟你說的不一樣啊……張老師。”
臺下的歡唿聲一浪高過一浪,氣氛瞬間被點燃!
張誌和畢竟是老江湖,震驚過後,迅速調整了表情,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還是強撐冷哼一聲,硬著頭皮解釋。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障眼法!肯定是吊了根極細的魚線或者頭發絲!從上麵燈光架那裏吊下來的!這種小伎倆,我也會!”
周長科和盛旭聞言,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解釋似乎合情合理,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心裏想著:“原來是這樣……”
可就在他們自以為“懂了”其中原理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