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就此停下,因為我的負麵情緒還沒有完全釋放,我還沒有倒下,所以在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我繼續上臺。
陳致遠認為我太激進了,強烈要求我今晚不能再打了,萬一輸了,會大大影響到我的商業價值。
現在我已經有十多連勝了,風頭正盛,連很多不在這個場子的老板都知道我,隻要我能夠繼續保持不敗,出場費會一直水漲船高。
可是我一旦輸了,商業價值就會大打折扣。如果我是奔著錢來的,不用他說,我今晚都會停下來,繼續保持不敗。
但我並不是,甚至我不願意得到太多的關注,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選擇繼續上臺。
我的這個決定可把陳致遠氣得不輕,各種罵罵咧咧的。
但是對於觀眾來說,可就太燃了,瘋狂喊著我的名字。
好些熱情開放的女人,直接衝過來抱我,給我獻吻,一點都不含蓄地向我約炮,令我十分地窘迫。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對於這種場麵,我很難無動於衷,在混亂間,不知道被哪個女的摸了槍,更是令我鬧了大紅臉,最終落荒而逃!
其實我不是沒有想過,找個看得順眼的女人,破了處男得了,既然要放縱,就要放縱到底。
可是每次我有這個念頭時,我的腦子裏,總是會忍不住蹦出曼姐的樣子,然後就是席卷而來的不適。
在這方麵,我始終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像是一種精神潔癖,很扭捏,很矯情,卻又沒有辦法去打破。
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自己的矯情。那就繼續矯情下去吧。反正我來這裏是為了找快活,如果非要去做一件在大眾看來是快活、但對自己來說卻是難受的事,那還算是真正的快活嗎?我到底是為自己而活,還是為別人而活呢?
想明白了這點,我也就不再糾結,順其自然了。
接著,我接連上場,打敗一個又一個對手,並且每一場都是ko,盡情地釋放著內心的負麵情緒,直到耗盡自己的最後一絲體力,躺在擂臺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全身像是散架一樣,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可是我卻發自內心地大笑起來,十分地滿足。
今晚我一口氣打了六場比賽,打了六個不同的對手,並且是六戰全勝,這是史無前例的壯舉,在此之前,一個晚上最高的連勝紀錄是三場,當時已經是很誇張的戰績了。
而我這次直接把這個紀錄,推到了六連勝,差不多是創造了一個奇跡,尤其我的體格還不算大,隻有一百六十五斤,其中超過一半對手,體重都在我之上,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我還是做到了,所以我成為了今晚的主角,所有人都在為我歡唿,不停喊著我的名字。
今晚的氣氛是這麼久以來,最炸裂的一次,口口相傳的原因,中途陸續來人,把原本顯得富餘的場子,撐得人山人海。
陳致遠第一時間衝上擂臺,拉著我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哈哈哈哈,瘋魔你太牛逼了!你簡直是神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大明星,我真想親你一口!”
說著,他真的把嘴湊了過來,我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趕緊一腳將他踹開,罵道:“滾。”
陳致遠也不惱,笑嘻嘻地盯著我,“瘋哥,我叫你瘋哥行了吧!你今晚真是太牛逼了,你創造了一個神話啊!相信今晚過後,你就是這個圈子裏的大明星了,分分鍾實現財富自由啊!”
我此時身體疲憊到了極點,財富自由什麼的,我根本沒有不在意,我現在隻想迴家好好休息。
然而我還沒有下擂臺,就有很多人衝上來,包圍住我。有崇拜我的粉絲,有向我投懷送抱的美女,也有想跟我認識的,總之我現在很受歡迎,成為了香餑餑,很多人都想和我搭上關係。
或許如陳致遠所說的,我成為了大明星。
但其實我內心很清楚,這些都是暫時的,甚至是鏡花水月,什麼時候等我敗了,這些名利就會立刻化作泡影,打迴原形。
我在書上,在電影裏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生活中也聽過不少人說誰誰誰飄了,膨脹了,然後突然某一天倒黴了,無數人拍手鼓掌,幸災樂禍。
這種情況和我現在的處境何其相似?
感受著此刻的輝煌,我的腦海裏卻出現了反常的清明,莫名地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此刻的歡唿聲是那麼地真實,此刻的輝煌是那麼地令人著迷,尤其對我這種苦難了小半輩子的人來說,更是如同毒藥一般令人著迷。
從小到大,我都在別人的否定和斥責下度過,長久的壓抑形成了我自卑,窩囊,極度封閉的性格。在屬於周塵的那段年月裏,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能夠出人頭地,成為主角,成為焦點。
但往往我越是幻想,越是奢望,心裏越是清楚,那樣的人生不屬於我,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自己有多膽小,有多窩囊。
久而久之,這甚至成為了我的一個執念,一個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執念。
直到這一刻,這股執念爆發出來了,此情此景,極大程度地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大腦,令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仿佛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這種感覺很是分裂,一邊我的理性上明白這是短暫的輝煌,我不應該引以為榮;另一邊,我的感性上令我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好在我身體無處不在的疼痛和疲憊,令我保持著清醒,我拒絕了這些唾手可得的誘惑,選擇了急流勇退。
“先別走,老板想要見你。”
就在我下來了擂臺,準備離場時,有兩個年輕人快步地走了過來,到我麵前,硬邦邦地說道。
我想都不想地搖頭道:“抱歉,我現在很疲憊,隻想休息。”
從擂臺下來,已經有好多老板想要見我了,但都被我拒絕了。
陳致遠連忙說道:“不,瘋魔,你這個必須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