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皖晴看得直皺眉。
男人的行為太過刻意,太急切於表現自己,反倒讓人更加覺得厭惡。
孟苛對李經言討好眾人的行為不做評判,係統有點擔憂,「宿主,再這麼下去,你萬人迷的稱號會不會被李經言搶走啊?」
孟苛淺淺地笑,玉白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撩動耳邊的長發,「他很快就會沒有時間和心情做這些了。」
「為什麼?」
孟苛笑得無辜,「因為,這裏有我在。」
係統還在思考孟苛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它還沒想明白,下午開拍和李經言的對手戲不到十分鍾,係統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降級打擊啊這是!
李經言從未覺得演戲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
麵前的蘇意還是那個蘇意,可是又不是他想像中的那個蘇意。他想像中的蘇意軟綿綿的,自己用不了兩分力氣就能將她輕鬆擊倒,讓她身敗名裂,永無抬頭之日,可現實是——
他麵對蘇意的這十分鍾,他內心惶恐,仿佛在麵對一頭無法撼動的雄獅。
女人個子不算高,身材也算纖瘦苗條,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女人,在導演喊「開拍」的那一瞬間,全身的氣場瞬間變得強大且咄咄逼人,讓他猝不及防。
起先,他以為是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ng無數次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對方麵前就像一個蹣跚學步,麵對對方攻擊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小孩。
導演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李經言從前口碑不錯,所以當時賀如璟要把李經言塞進來時,導演沒有過多的意見。可短短十來分鍾的嚐試後,他不禁對李經言這個人大失所望,要演技沒演技,要臺詞功底沒有臺詞功底。
他都懷疑李經言以前的好演技是不是他的粉絲吹出來的了。
李經言從未如此丟臉過。
他臉漲得通紅,隻能卑微地賠笑,頂著導演懷疑的審視讓導演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他現在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地裏。
他可以丟臉,但是他不能在自己想要擊倒的人麵前丟臉。
這是自尊問題。
「導演,要不先拍其他的戲吧。」孟苛走過去,站到李經言身邊,「我和他還沒有對過戲,所以我目前有點找不到狀態。」
導演瞅她兩眼,我看你拍其他戲的時候沒跟別人對戲也演得挺好的。
當然這都是孟苛特意替李經言解圍的藉口,看在孟苛的麵上,導演揮揮手,「行吧,你們盡快,別耽擱了進度。」
他後麵這話是故意說給李經言聽的。
李經言臉上更加難看。孟苛替自己解圍,句句不提自己的錯誤,卻好像字字都是對自己的瞧不起。
他已經能想像到,女人此時此刻是如何在心裏鄙夷他的。
孟苛拿起劇本,「我們去旁邊對對。」
李經言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身體徑直略過她,聲音冷冷的,「不需要。」
他身為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向別人尋求幫助,尤其是求助對象還是一個曾經跟他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女人。
他不會承認他比孟苛差。
他也不會讓孟苛有比他優秀的機會。
孟苛並不介意李經言不善的態度,因為現在隻是個開始。
既然李經言如此想證明自己,那自己就會讓他徹底地清楚認識他自己——他確實不行。
尤其是在自己麵前。
孟苛笑顏如花,輕描淡寫的模樣裏全是足夠實力所帶來的充足底氣。
譚皖晴直勾勾盯著女人抿唇淺笑的樣子,胸口的情緒變得異常複雜。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覺對方迷人且有魅力,對方無需多做什麼,嘴上也無需刻意去說什麼好話,孟苛隻需要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已經足夠討人喜歡,讓人心情舒暢。
她身上好像有一種特別的人格魅力。
她好像特別容易討同性喜歡。
能夠讓男人神魂顛倒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相反,能夠讓女人為她癡為她狂,不說任何一句詆毀她的話才叫本事。
譚皖晴覺得,孟苛應當是特別好的一個女人,所以才會擁有那麼多的女粉。
她越是了解對方,越是不由自主淪陷。
如此優秀且完美的女人,盡管自己同為女人,也想占有。
現在,自己好像也快成為她眾多追隨者其中的一員了。
孟苛不經意和譚皖晴的視線撞上。
愣了一下,她禮貌朝對方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譚小姐。」
對方先是跟著愣了一下,隨後胡亂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背影透著兩分倉促和慌亂。
譚皖晴心跳很快,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臉上薄燙的溫度漸漸退去,她蹙眉捂著心口,那裏有什麼感情正在生根發芽。脹脹的,讓她迷茫疑惑。
賀如璟一點也不放心孟苛日日夜夜和譚皖晴待在同一個片場。
即便譚皖晴現在並沒有那種心思,但誰能保證她天天跟孟苛相處後會不會突然見色起意,對人家產生其他的想法。
一個剛經曆感情傷痛的女人,是很容易將精神寄託到新人身上的。
即便那個新人是個女人。
賀如璟最近處理工作的效率迅速且高。
她一有時間就跑到片場,偶爾沒時間的時候幹脆直接將筆記本電腦帶到了片場,就地處理起工作。所以現在經常能看見這樣一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