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個小丫頭片子,這是不把我當親戚了是吧?你們江家怎麼養出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啊!啊?我作為你舅娘,吃點你的東西怎麼了?要了你的命了?」
「就你這樣兒小氣的人,還想著將來能嫁個好人家?你婆婆不磋磨死你才怪!哎呦喂真是個白眼狼,連親戚都不認了!」
王盼娣丟了臉麵,臉色瞬間就猙獰起來,她盯著江蘭蘭,心裏窩火得很,這會兒隻恨不得上前撕了這賤丫頭的嘴巴,看她以後還能這麼說話不。
江蘭蘭不想說話,她見已經有人在往這邊看熱鬧了,沒有理王盼娣,朝著趙愛金說道:
「嬸兒,我們今兒是來賺錢的,您嫂子吃也吃了挺多的了,咱們也夠意思的了。別怪我不給她包,這一包就是幾毛錢,要麼您自己出錢買了送人,要麼她就別吃了。不然迴頭我跟我奶一說賺少了點,我奶要怪我,我可不認。」
她將劉桂花一搬出來,趙愛金原本想跟著說她一通的,這會兒也不好說了,接著又想到,別人多吃一點,她以後給富平和芳芳用的錢就少了一點,就更不想說了。
至於讓她自己掏錢買給王盼娣吃,那純粹就是讓王盼娣想屁吃,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這麼一想,趙愛金埋起頭裝作很忙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王盼娣沒等到自家小姑子給她出氣,氣得簡直想砸攤子,但到底是不敢,灰溜溜地走了。
趙愛金看著她嫂子氣沖沖的背影,又看了看王盼娣剛剛站的地方那一地的螺殼,心想,就算要找娘家人合夥做這生意,也不能跟她這個大嫂做,太會吃了!這簡直都吃了有一斤了!
簡直肉疼!
說來也巧,王盼娣一走,生意立馬就更好了起來,客人一個接一個的來,到後麵,竟然跟起了性似的排起了隊。
要不說人就是一種從眾的生物呢,看見排隊,就天然地覺得質量口味有保障,一定是好東西,自己也非得加入進去排一排不可了。
不一會兒,簍子裏的嗦螺竟然也賣了個七七八八。
還剩下一點,江蘭蘭見集市差不多也快散了,再等客人也是一頓好等,就將蓋子蓋上,其他東西都收拾好,準備迴家了。
那剩下的嗦螺,就帶迴去擱家裏吃,也是一道好菜。
趙愛金算是服氣了,她心裏賺錢的喜悅現在已經蓋過了得罪娘家嫂子的擔憂,虧她早上還擔心這簍子嗦螺賣不完呢,結果一上午就賣光了!
「蘭蘭吶,咱們賺了多少錢啊?」她湊過去看著江蘭蘭斜跨的書包裏成堆的毛票,問道。
江蘭蘭一邊收拾,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剛剛那一陣都忙瘋了,迴家再數吧。」
趙愛金心裏毛估估了一下,覺得至少也有十幾塊,心滿意足地背起簍子,跟著江蘭蘭迴家。
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了,江家人都沒有睡,見著兩人開了院子門,紛紛走到屋門口看。
劉桂花更是上前一把將江蘭蘭挎著的書包給拎了下來,快步走到堂屋裏數錢。
江蘭蘭眨眨眼睛,睫毛顫了顫,心裏又冒出來積存已久的想法——要是分家就好了。
就是因為沒分家,她們一家三口手裏沒有一分錢,幹什麼都要求她奶,求來求去,罵來罵去,自尊心也給求沒了,反抗的膽氣也給罵丟了。
她爹她娘,可不就是被這樣一日一日的欺壓著、偏心著,到死都不快活。
可分家啊,難之又難,在鄉下,老人還在世,後輩們提分家,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哎。
拋卻心中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江蘭蘭將目光放在書包上。
那書包還是她上學的時候用的,用了很多年了,在江芳芳背著新書包的時候,她將這個老書包用得都磨爛了,後來,她就趁著打補丁,在不打眼的地方,縫了一個隱秘的夾層,誰也看不出來。
賺錢的事情過了明路,錢就全要到她奶手裏,她不得不為自己著想,偷偷攢上一些。
等劉桂花將書包扔到一邊,江蘭蘭輕了口氣。
但她並不馬上把書包拿到自己手裏,而是笑瞇瞇地看著她奶數錢,其他人也緊緊地盯著那些錢,看著它們從零散的疊成整齊的,一毛,兩毛,五毛,一塊……
「十八塊五毛!」江茂鬆喊道。
劉桂花也肯定道:「對,是十八塊五毛。」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出笑容,除了以前年底結算公分,江家還沒有哪一天就能拿到這麼多錢的時候!
「我的老天爺,這要是每天都這麼賺,一個月下來,好幾百塊!」趙愛金感嘆道。
她今天直麵了擺攤做生意賺錢的速度,看著一包包的嗦螺換成了一張張的票子,對此更加有所感慨。
做這個嗦螺很辛苦嗎?從撈田螺到換水吐沙,剪螺尾清洗,炒,走長長的路去賣,吆喝,交易,說累也確實累,但能有每天麵朝黃土背朝天那麼累?
江蘭蘭潑冷水:「不是天天能有這麼好的生意,集市也不是每天都有。」
眾人從熱烈中稍微冷靜了一點點。
江良山搓了根捲菸,點燃吸了一口,沉聲道:「田螺也不是每天都能撈這麼多的,這樣吧,以後我們家一個禮拜去兩次,一次去鎮上集市,一次就還去吳毛溝集市。」
劉桂花有點不情願,光是想著每天都賣能賣多少錢,她的血都要沸騰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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