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蘭瞥她?嬸子一眼,嘲諷道:「既然正常,那你跟我叔咋不出去?幹苦力活,上交工錢?富平跟芳芳是孫子孫女,我江蘭蘭就不是了?」
說得好聽,但她?就沒怎麼見過?她?叔江茂鬆出門找活,這兩口子有一迴不知道她?在附近,還說大哥大嫂蠢呢,見著活兒就去?幹。
趙愛金想罵人,但她?將罵人的話咽了下去?,勉強好聲好氣地?又說:「你爺奶年紀也大了,家?裏總要有人看著啊。」
「再?說了,你說你奶偏心你哥你妹,但你前麵?讀了這麼多年書,家?裏不也都掏錢了?你哥是男娃,是江家?以後戴孝摔盆的,你一個?要嫁出去?的女娃子,跟他比?你妹妹學習成績好,馬上就要高考讀大學了,這是她?應該得的。」
江蘭蘭簡直想捂耳朵:「反正話裏話外,就是我們一家?不配,就該給你們一家?當牛做馬,讓你們一家?享受唄。」
她?最煩別人拿什麼男娃女娃,傳宗接代與潑出去?的水來說事了,她?嬸子就是典型的這樣的人。
一旁的江良山一根煙抽完,將煙屁股扔地?上用鞋底搓了兩下,不看江蘭蘭,反而看向大兒子江茂竹:
「茂竹,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江茂竹沒有想到閨女會將話說得這麼直白,多年的老實特性讓他覺得這些?話有些?尖銳、有些?讓人下不來臺了,但是這些?年自己一家?三口在這些?事上受的委屈,他的心裏也不是沒有一桿秤。
女兒都出頭了,他這個?當爹的不至於要反著她?的說法來。他們一家?三口,從來都是一條心的。
江良山這麼一問,他是想明著附和閨女,但是又不太敢,腦子想了又想,嘴巴張了又張,最終煩躁地?搓了下手指,不敢看他爹,垂著頭開口說道:「爹,我要是心裏沒啥想法,那也不咋可能,我閨女的意思,就是我跟秀英的意思了。」
倒是何秀英心裏早已經轉了好幾轉,這會兒見情況已經是這樣兒,她?也鼓起勇氣說道:
「爹,娘,我們也不是說就完全不同意,實在是這五百塊錢,幾乎要掏空咱們老江家?的家?底了,而富平那什麼生意,影子都還沒有一個?呢?」
話一說出口,她?就感覺連鼻子都通暢了,一股新鮮空氣湧進胸腔,瞬間頭腦就清晰了起來:
「您看,富平到現在,連做什麼生意,進什麼貨,又是怎麼賣錢,什麼都沒說,我們心裏也沒有底啊。還不如咱家?蘭蘭賣嗦螺來得明白呢。」
江富平冷笑一聲:「賣嗦螺要什麼本錢,又能賺幾個?子兒,鄉下人瞎折騰兩下,也能跟我們的大生意比?我們那可是正兒八經要開門麵?做生意的!」
「富平說得對?,咱家?賣嗦螺之時小打小鬧而已,過?陣子田螺過?季了也就做不成了,這算什麼生意。」趙愛金翻著白眼,表示自己兒子要做的那才是頂天立地?的大事情。
何秀英看了眼麵?色鐵青的婆婆,心裏怵了怵,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那也不是這麼說的,家?裏的積蓄,我和茂竹交的大頭,也應該參考參考我們的意見,我們也是賺了錢的……」
「你們賺了錢,你們賺了錢?那你們還不是吃家?裏的喝家?裏的用家?裏的?就賺了這點子錢,還調子高起來了是吧?你個?山旮旯出來的玩意兒,有什麼見識!能給什麼意見!」
劉桂花對?著自家?大兒媳婦可從來沒有好臉色,這會兒更是麵?目都猙獰起來,指著何秀英罵。
「我不是這個?意思……」何秀英常年生活在婆婆妯娌的看不起下,這會兒被這麼一懟,心裏就打了退堂鼓,她?真是怕極了劉桂花,將近二十年的陰影,將她?一顆柔軟的心早就遮蔽得天昏地?暗。
「那你是哪個?意思?」劉桂花聲音尖利。
江蘭蘭瞥她?一眼,冷聲道:「沒哪個?意思,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你個?狗娘養的,大人說話,你個?賠錢貨賤丫頭插什麼嘴!我看你就是皮癢,就得往死裏抽一頓才得教訓……」
劉桂花原先隻想欺壓大兒媳,並不想跟變了個?人似的江蘭蘭對?線,但這會兒氣上心頭,不免又故態複萌,嘴皮子上下翻飛,熟練地?用鄉下最難聽的話開始罵這個?大孫女。
江蘭蘭內心毫無波瀾,這些?話她?過?去?十幾年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自動?免疫。
「隨便?你怎麼說,給他這麼多錢也行,那就還有另一個?辦法。」她?看著暴怒的劉桂花,啟唇說道。
一家?人都看向她?。
劉桂花鼓著三角眼:「什麼?」
第19章 映山紅
「分家。」江蘭蘭吐出一個詞語, 「爺奶、我家和叔家一邊一份兒,屬於我們這一份的給我們,其?他的, 您們愛給誰就給誰,就是全給哥,我家也不說什麼。」
劉桂花臉色更黑了, 她還沒有說話,江良山已經猛地將桌子一拍:「你這個化!」
江良山很少發火, 也?很少參與?家裏雞毛蒜皮的爭端, 但?是「分家」這個詞著實往他心裏戳了一刀。
誰家老人還在就分家的?隻有那些不團結、鬧得你死我活的家裏才幹這種事情!是要被人家詬病的!
他這一輩子埋頭幹活, 年輕的時候是種地的一把好手,老了也?依舊每天忙活田裏的正事、雜事, 結果怎麼的?還沒死呢, 孫輩就喊著要分家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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