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盼的眼睛濕潤了,她一邊默默流著淚,一邊給衛沉的傷口止了血,又施了個清潔術,將他渾身的血跡給清理幹淨了。
她想著,要麼挖個坑把他埋了,免得那群修真界的人又迴頭要將他挫骨揚灰。
說實話,她覺得他們幹得出來,他們害怕無上魔尊死灰複燃,定然會無所不用其極。
正這麼想著,她突然感覺到麵前似有道光閃過,衛沉的屍體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熟悉的黑石。
江盼盼看到黑石的時候,下意識地設了個結界,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這一幕。
好在這處戰場是大能修士的戰場,其他修士都在遠處,看這邊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但江盼盼也不打算久留,她將黑石收進儲物戒,一轉身就禦劍離去。
她的速度快如鬼魅,除了剛剛奔逃的幾個大能修士,其他人絲毫沒看清楚她的樣子。
江盼盼去了修真界,找了處靈氣尚可的偏僻山穀,將黑石拿了出來。
可當她看到黑石的時候,她的臉色閃現一絲駭然,因為原本應該質地堅硬的黑石,此刻卻隱約有些透明,黑石裏麵千瘡百孔,數不清的裂縫,像是震出碎紋的玻璃,仿佛隨時都會破碎成渣。
江盼盼連忙給黑石輸入靈力,生怕它下一秒就碎了。
可她輸了一大半的靈力,黑石的裂縫也沒見減少,隻是稍微穩固一些而已。
這時候,江盼盼終於看到了黑石裏麵藏著的一團微弱的光,是他的神魂,然而此刻,那團光若隱若現,神魂不穩,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
江盼盼猛然想起他被抽走的魔骨,那是黑石的核心,核心被取,它隻剩一個空殼,即便還能繼續修煉,重新化形,那又得經曆多少歲月?
它在這個世上佇立了上萬年,才終於修成了靈體,而如今的靈氣甚至不如從前充裕,難道,他還要再修行上萬年嗎?
可明明一百年後,他就生成了一副道骨,重現人間。
江盼盼靜靜地看著黑石,腦海裏陡然想起當年在登天閣裏,祖師爺賜給她的錦囊。
那上麵寫著:玉骨乃仙骨,取一截可助人重塑根骨。
想到這兒,江盼盼頓時笑了出來,這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也明白了幹坤鏡為什麼會帶著她走這一遭。
原來命運,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端倪。
她是來為自己的命運埋下伏筆的。
「原來,你的道骨,是我贈的。」江盼盼撫摸著黑石,眼裏閃著光,唇角勾起一個微微得意的笑容,「衛郎,你的身體裏有我的血,也有我的骨頭,你命中注定屬於我。」
說完,她的手穿過自己的胸膛,生生取出了一節肋骨。
劇痛襲來,她的額頭冒出冷汗,她咬著牙,將那節肋骨放到黑石之上,黑石一接觸到肋骨,便顫動起來,它裂出一道口子,將將能將肋骨容納進去。
江盼盼將手放在黑石上,默默地為它輸送靈氣。
澎湃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匯入黑石之中,助那節肋骨與黑石相融。
直到肋骨與黑石徹底融合,黑石的那些裂縫終於緩慢消融,不再千瘡百孔了,它重新恢複了原來那般堅硬的質地。
江盼盼的心鬆了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覺得取骨之痛也能忍受了。
然而那團神魂,卻並沒有什麼變動,仍隻有微弱的光芒,脆弱得不堪一擊。
江盼盼想起這場大戰前,他剛剛曆經了渡劫期的雷劫,八十一道天雷,足以把他神魂震碎了,他還能夠與修真界的大能修士苦戰一場,這樣的實力實在是強大得可怕。
江盼盼看著他那團脆弱的神魂,又是心疼又是惱恨,「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所以我好不容易得的修為又要被你吸走?!」
靈氣不夠支撐,自然隻能用修為來修補。
隻是,從前修補神魂都是通過雙修,如今他都成石頭了……這還怎麼修?
江盼盼的目光落到黑石裏的那團白光身上,她苦惱地想了想,神魂離體之後,神魂是沒有記憶的,純白猶如稚子……江盼盼覺得自己有點下不了手,感覺在欺負人。
但想了想,欺負一下似乎也沒什麼關係。
於是她將額頭貼上黑石,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縷靈識,去試探藏在裏麵的神魂。
剛一觸碰到,江盼盼突然覺得渾身一顫,自己的靈識被那團白光用力地包裹了進去,它纏繞著她,無師自通般地,仿佛在邀她共舞,與她同醉。
熟悉的酥麻感湧上,江盼盼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戰慄,它與她同歡的同時,下意識地吸取著她的修為。
過了不知多久,她脫力地往旁邊一歪,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看到那團白光變得堅實有力,再無虛弱之感。
而她自己,竟連鍊氣期修為都沒有了。
她成了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
江盼盼:「……」他還真是把她給榨幹了啊!比上次還過分!
算了,修為沒了還能重新修煉……這麼好的男朋友沒了,可就不太好找了!
江盼盼拍了拍黑石,笑了,「男朋友,五百年後見咯。」
江盼盼從懷裏拿出幹坤鏡,再次踏入通道。
通道消失的剎那,黑石中的白光隱於黑暗,靜靜蟄伏,仿佛在等著新生。
江盼盼覺得自己在黑暗裏浮沉了許久,這次跟之前不同,之前她修為仍在,對外界的感知也十分敏銳,可這一次,她卻渾身無力,連腦子也混混沌沌的。但她隱約覺得,這一次,她在黑暗中的時間長了許多,她甚至無法保持清醒,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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