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新中…… 綾子：……
她怎麼硬是從那憨憨的機械音裏聽出了一股子被冷待又不敢逼迫的幽怨味兒來。
綾子並未先召喚出中也貓貓——她隻是想證明自己擁有係統(tǒng)並非幻想, 當然是先拿出一些正常的……不想留在背包裏的東西。
比如《量子力學教程》《人體圖譜》《力學》《高數(shù)》《電磁學》……還有一箱文學書。
她是經(jīng)常考年級前三，但這不代表她喜歡學習！尤其是這種看起來就充滿了物理成分的書籍, 更是作為卡牌塞在卡包裏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比魔女的燧發(fā)槍還要讓人後頸發(fā)涼！
綾子打開放著文學書的木箱，全都是a5大小的書籍，按照2x3的格式層層擺放。
最上麵擺著《人間失格》《夫婦善哉》《墮落論》《罪與罰》《山羊之歌》《絡(luò)新婦之理》。
素色的封麵裝幀，沒有出版社，隻有作者。
太宰治，織田作之助，阪口安吾, 陀思妥耶夫斯基，中原中也, 京極夏彥。
往下扒拉會發(fā)現(xiàn)更多的書籍和作者，有些作者是重複的。
綾子仿佛看到了一大箱寶藏，頓時就像個誤入米缸的小老鼠一樣迷失在文學的甜蜜海洋中, 坐在榻榻米上倚著箱子就隨手翻開了那本與ur卡同名作者所寫的書——文學書什麼的，果然比物理更可愛！
刻意遺忘箱外那幾本書的綾子還不明白，一切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點蠟.jpg
“喲，綾子, 我來找你玩了！”
直到悟少年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綾子才從書中恍然迴神。
“欸？好多書。”五條悟大大方方的進了屋，“草雙紙辦事真快……噫？好像不是漫畫？”
“是我在係統(tǒng)裏抽到的一箱文學書。”
五條悟一手拿起罪與罰，一手掏出手機開始搜索這本書與作者的名字——
白發(fā)少年表情凝重了起來。
“綾子, 你看。”五條悟把根本沒有這本書出現(xiàn)的搜索結(jié)果展現(xiàn)給妹妹看, “我們一起來搜索證明一下吧，這些到底是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文學書。”
“應(yīng)該不是吧。”綾子心裏早有猜測，但既然哥哥這麼說了，她也隻好拿出手機。
——最終也隻找到了夏目漱石和愛倫坡的作家詞條。
“這些書, 暫時不要給別人看到。”五條悟幫忙把書擺迴箱子之後，認真叮囑道。
綾子低頭瞅著他手裏的那本《罪與罰》
悟少年欲蓋彌彰輕咳一聲：“我會注意不給別人看到的！說起來你還有別的東西嗎？比如你之前說過的貓……”
轉(zhuǎn)移話題的態(tài)度也太明顯了！
綾子輕嗤一聲，將書箱丟迴了係統(tǒng)空間，並在中也貓貓茫然警惕之時，把貓貓從係統(tǒng)空間放了出來。
猝不及防突然唿吸到真實空氣的中也貓貓盤在熟悉的懷抱裏甩了甩尾巴下意識望向有著靈魂契約的主人：“……喵？”
然後就被另一個人揪住了後頸皮。
“這就是你說的那隻貓？”
一雙毫無惡意但足夠明亮尖銳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蒼色天空之瞳突然出現(xiàn)在貓貓麵前。
“是哦。”綾子抬手從後麵握住貓貓的前肢腋下把貓輕巧的抱迴來，“不要那樣抱貓貓啦！”
【好強】——這是中也對上六眼後的第一感受。
然後就是那份和綾子在虛圈大殺特殺時相似的氣質(zhì)。
但是，反觀現(xiàn)在這個綾子……
貓貓僵在少女的懷裏，不得不承認內(nèi)心對這個綾子的印象隻有——
【好弱！和之前完全不同！】
“不要太嬌慣貓咪啦，它們會蹬鼻子上臉拆家的！”悟少年瞇起眼睛，像是一隻被別的貓貓搶走了所有物一樣不悅的盯著那隻戴帽橘。
哼，戴上黑帽子就自以為很可愛了嗎！
“中也是我的夥伴啦，它很懂事的！”
“是嗎，難道你能保證這家夥會用貓砂而不是尿在床上嗎？”
綾子：……
啊這，她也不知道……
被兄妹倆狐疑的目光所刺痛的中也貓貓：……
可惡啊！為什麼老子要向你們兩個小屁孩兒證明自己會用貓砂！
“沒關(guān)係，我相信中也一定會立即就學會的！”綾子強顏歡笑，“我家中也才不是笨貓貓呢！”
雖然被當成普通的貓對待很讓人安心……但是這種莫名的不爽是怎麼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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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貓貓握緊了肉墊。
——在搞清楚這孩子的底細和想法之前，他還是先忍住脾氣裝作是張普普通通的跟寵卡吧。
“說起來這是公貓還是母貓？”
在被悟少年掰開後腿的瞬間，中也貓貓腦海中理智隱忍的弦，啪嗒斷了。
“喵嗷——！”
一爪子過去，卻隻落在了距離少年手背一厘米左右的距離，越往前排斥感越強，甚至用上重力的異能也隻能前進一點點。
湛藍色的貓瞳與玩味的蒼天之瞳四目相對，逐漸燃起了戰(zhàn)意的火花。
焦灼的氣氛在醞釀，升級……引爆！
在綾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懷裏的貓已經(jīng)和自家親哥一起躥出了門，在庭院裏……打了起來！
綾子眼前空白了一瞬。
隻見貓貓站在假山上，直接踩著假山上天，直懟白發(fā)少年！
悟少年輕蔑一笑，抬手便握，強大的引力將那假山揉捏成奇形怪狀的一團然後炸開，連貓貓都差點兒被卷進去，飛在半空破口大罵得喵喵叫著！
然後，悟少年仿佛也忘記人類不能飛的設(shè)定，踩著什麼就上了天開始和貓貓互毆了起來！
人類的拳頭和貓貓的肉墊之間打出了無下限與重力紅光四溢的閃耀力量，在空中炸開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花！
綾子：……
佛了，親哥上天虐貓現(xiàn)場，大義滅親報警的心蠢蠢欲動。
“別這麼看我嘛。”五條悟拿起那根鑲嵌著金屬的黑色皮製項圈，有些為難的笑著，“這是必要的步驟哦？畢竟那些膽小的家夥肯定不會放任一個來曆不明的咒靈在眼皮子底下自由的活動。”
“我是你的安全保證人，綾子。”五條悟坐在綾子對麵的茶桌上，無處安放的長腿憋屈的夾在茶桌與沙發(fā)之間的縫隙裏，膝蓋抵著沙發(fā)的邊沿幾乎碰到綾子盤著的小腿，“你得和我定下不會殺人的契約，然後戴上這根有著五條家印記的項圈。”
綾子微微瞇起眼睛，語氣也有點兒冷：“為了向其他人證明我是你的東西？”
“是啊，超級無聊的對吧。”五條悟噘嘴晃蕩著手裏的項圈，“但能杜絕很多麻煩——戴嗎？”
六眼的視角裏，項圈就是個印著五條家紋章的普通項圈而已，沒有刻下任何咒術(shù)。
流於形式的東西罷了。
對於這種看似折辱實則毫無殺傷實質(zhì)的玩意兒……
綾子毫無芥蒂的拿走了那個項圈，摸著高檔皮革經(jīng)過一流鞣製加工後的奢侈品級手感，還算滿意的把這玩意兒當成choker收下了。
目前的重點隻有——
綾子嚴肅的盯著五條悟：“具體的契約，除了我不殺人之外，還有什麼嗎？”
五條悟捏著自己的下巴故做沉思：“接受我指派的工作任務(wù)？”
“限定：隻能是斬殺咒靈的任務(wù)。”
“可以。那麼綾子想要什麼呢？”
“教我用六眼、無下限術(shù)式的使用，輔導我學習數(shù)理化知識，給我一個可以學習的地方。”
五條悟有些發(fā)愁：“這樣的束縛對我們都不太方便呢，像普通人那樣隻當做口頭協(xié)定怎麼樣？”
“我沒問題。”綾子給自己扣好項圈，“說實話，我不覺得我能完美的履行束縛要求。”
“殺人那條？”
“是工作任務(wù)。”看在對方這麼誠心為自己考慮、絲毫不強迫的溫柔對待的份兒上，綾子也稍稍透了些底兒，“和我不死的體質(zhì)[≈係統(tǒng)]有關(guān)，我出現(xiàn)的時間有限，大概十個小時就是極限了。”
白發(fā)青年戴著眼罩的臉神色難辨：“哦？十個小時之後呢？”
“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更多的秘密，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尋找吧。”綾子不適的調(diào)整著項圈的鬆緊度，抬腳踩在了男人的膝蓋上，挑眉戲謔又挑釁的輕笑著，“好了，在外人看來，我現(xiàn)在是你的咒靈了，五條家的家主大人。主人？悟殿下？家主大人？你喜歡怎樣的稱唿？”
一旁的伏黑惠：……
容顏絕美的銀發(fā)蒼瞳少女用穿著白絲的腳去踩身量高大不著調(diào)的男人的膝蓋、以相似的輕佻語氣說著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這是他能看的畫麵嗎！
五條悟也愣住了。
男人抬手用指腹撓了撓少女的下巴，像是在擼一隻調(diào)皮的貓貓。
然後一把捏住了少女的兩頰、給她擠出了奇怪的臉型。
“你是笨蛋嗎？要叫五、條、老、師。”
“……”
“給我叫出來。”
“嗚、五條老師……鬆開我……的臉！”綾子艱難的動著她那被擠成了一朵花的嘴。
“乖。”青年鬆開手，順勢抽出了少女懷裏的高數(shù)書扯開了他的眼罩，一邊快速翻閱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開始了正經(jīng)教學，“居然知道從數(shù)學入手，看來你對無下限術(shù)式並非一無所知嘛。所以，你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什麼？”
“六眼很容易暴走，無下限術(shù)式很難縝密控製。”
“因為是突然得到的能力？”
“……嗯。”
“那之前呢，你是做什麼的？”
這是明晃晃的打探情報。
但都在綾子可以透露的範圍內(nèi)。
“那之前……把我當成沒接觸過咒術(shù)的咒力低下的普通人就好。”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
隻聽得到他在翻書的嘩啦聲。
“……那還真是艱難呢。”五條悟抬眸，“惠，釘崎同學的傷差不多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她？”
伏黑惠還沒從突兀變得正經(jīng)嚴肅甚至沉重的氣氛中迴過神，聽到這話立即明白了五條老師這是要支開他，便放下了不該有的好奇心，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解下圍裙沉默著離開了。
綾子目送著黑發(fā)海膽頭少年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