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毀滅世界。”


    總有野心?家或瘋子會超出反社會的人格, 走向毀滅世界的極端歧路。


    即使也?有另一些人想要保護世界，但人類的思想太過複雜多變不穩(wěn)定。


    最終, 世界決定，從自我保護機製中，抽取“守護神”的概念。


    守護的概念有了自己的思考。


    [為?了更好的履行自己的職責(zé)，該怎樣做？]


    祂截獲複製了一縷有著更高維度氣息的靈魂，這個靈魂曾經(jīng)在各種“故事”中窺見了諸多世界的發(fā)展命運。


    大多世界都是由人類來主導(dǎo)的。


    這個族群能?夠成為?世界的中軸，定然有其原因。


    所以，祂決定作為?人類, 去了解這個世界，了解自己的職責(zé)核心?。


    以複製的人類靈魂為?根基, 將核心?的力量轉(zhuǎn)化為?“係統(tǒng)”這一存在。


    前者會在人類的世界裏成長，擁有人類的感情與欲望；後者會遊蕩於無數(shù)次元，尋找願意結(jié)盟的世界, 簽署聯(lián)合培養(yǎng)契約。


    祂刻意選擇了擁有力量卻也?滋生著無限惡意的家族，想要確認(rèn)人類的靈魂根基浸泡在惡意之中是否會徹底墮落。


    一旦靈魂腐壞，祂所設(shè)計的係統(tǒng)便會否決這一實?驗個體，徹底抹除其存在過的痕跡, 重製時間，重頭再來。


    直到該世界的時間彈性達(dá)到極限，再換到同劇本的另一世界。


    ……


    祂的目的，不是要成為?無暇的聖人。


    極端的追求會帶來多樣性世界的傾覆。


    而是作為?人類, 接納自我與世界好壞全部?的同時, 能?夠守護秩序或規(guī)定秩序的存在。


    世界的本願是[存續(xù)]。


    祂因世界的願望而誕生，本能?便是聽取他人的願望，下意識的，就會引導(dǎo)事件向著他人所期待的未來前行。


    祂想要的, 不是“完美”，而是“平衡”。


    自我的平衡，與世界之間的平衡。


    融入又疏離，明欲不耽迷。


    那是比曾經(jīng)墜入黑泥之中所承載的信息更龐大的天理洪流。


    而她?作為?守護神，其容量卻能?將一切包容分析歸納。


    電子化與圖書館技能?大概便是這種運算能?力的一種顯現(xiàn)。習(xí)慣了六眼所接觸到的信息，曾直麵過世界之惡的混沌，穿過根源，穿梭時空的技能?將所有屬於契約內(nèi)的世界點亮，以係統(tǒng)貫連，形成屬於她?嶄新領(lǐng)域內(nèi)浩大玄奧的多維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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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由係統(tǒng)在背後操控一切。


    係統(tǒng)本就是她?的一部?分。


    所以她?握有係統(tǒng)全部?的職能?。


    她?將係統(tǒng)空間擴大，以“守護神”的概念搭建宮殿的基架。無數(shù)符文鐫刻在基架之上，如骨骼上生出的血肉，真理的絲線編造出虛無之中的巨大宮殿。


    無數(shù)的命運絲線在穹頂交匯，星圖於其上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在那多維星圖之中，命運絲線糾纏的繭型神座上，籠罩在白?光中的少女，睜開?了那雙屬於天穹的絢爛神瞳。


    [對同盟世界的檢測裝置，已構(gòu)架完成。]


    [精靈，你負(fù)責(zé)用本體看守這裏，有遇到可能?顛覆世界平衡的情況，及時通知。]


    【是】


    綾子的自我脫離了身體，看到了端坐在繭上的、神聖冷漠的神明概念體。


    那神明是活著的——有著係統(tǒng)的內(nèi)核，機械無情。


    [你也?和?我一起?來吧。]


    係統(tǒng)並非單線程的存在。


    她?其實?可以將感知留在本體裏——


    但這會讓她?失去“主體”的概念，最終也?化作無數(shù)的星星，飄散在天理的願望宇宙裏。


    所以，就由係統(tǒng)來代勞。


    她?是祂的人格，是這件維護所有世界平衡發(fā)展武器的絕對持有者。


    這就是她?暫時決定的，成為?神明之後，履行職責(zé)同時保持自我的生存方式。


    ***


    綾子迴來了。


    普普通通睡一覺的時間，什?麼都沒耽誤，悄無聲息的結(jié)束了所有人都在擔(dān)憂記掛的“大事”。


    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因為?在綾子迴到自己的本體、選擇了突破“200級”這個界定緯度的等級、迴歸本職時，所有契約卡牌都得到了上限解放。


    迴應(yīng)了召喚的他們當(dāng)然不會隻是單純的玩偶。武神身邊的輔佐，自然也?是能?夠應(yīng)付天地?災(zāi)變的等級。


    之前以稀有度與戰(zhàn)力來區(qū)分，不過是為?了符合成長需求。


    而今，神明的成長已經(jīng)結(jié)束，培育計劃已達(dá)成。


    在五條家後宅，少女酣睡的臥房門前靜坐了一夜的太宰，終究是鬆了口氣。


    “真是一位麻煩的神明小姐……”


    歸根究底，連這場成長的實?驗，也?是神明自身的不滿足不確定而導(dǎo)致的。


    不想成為?無知無覺的殺戮武器。


    不想成為?高高在上的無情真理。


    想要理解人類的感情。


    想要體會那些痛苦與快樂。


    想要無論何?時都保有一顆能?持續(xù)走下去、而非將世界與自己一同毀滅的心?靈。


    聽取世界的願望而誕生、會為?了實?現(xiàn)他人心?願而行動的神明，自身便有著最苛刻難辨的強欲。


    房門被拉開?，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大鬥篷披在了黑發(fā)青年?的身上。


    “早安，太宰先生。”少女調(diào)皮的在他胸前係了個蝴蝶結(jié)，“難得了這麼漂亮的雪，該穿得暖和?一些才應(yīng)景。”


    太宰治一句恭賀的話被砸迴肚裏，氣笑了：“這就是你給我係女式鬥篷的原因？”


    男人身高腿長成熟銳利，一身筆挺正式的黑西裝，偏偏在外麵係了條及膝的毛絨邊白?鬥篷，鬥篷上還用金線粉線青線繡著手鞠球紋樣。


    “順手。”


    “看夠了？”


    綾子點點頭。


    男人這才解了鬥篷，給少女披上，同樣在胸前打了個蝴蝶結(jié)。


    “恭喜，你為?自己選了個中意的結(jié)局和?新開?始。人類雖然麻煩，也?有很多缺點，那那些溫暖的地?方，著實?值得。”


    所以，哪怕已經(jīng)解脫死?去，他也?能?為?了保護那個世界而接受永生的契約。


    即使不曾真正擁有過一同飲酒聊天勸導(dǎo)自己掙脫泥潭的友人，在知曉曾有重要的朋友，會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出時，世界對於太宰治而言，就不再是漠然處之的背景板，而是拚盡全力去保護的重要之人的安居之所了。


    那是遙遠(yuǎn)的，能?專門為?身處黑暗的他所點燃的燈火。


    隔著世界所窺到的微暖燈火都足以給他堅持下去的理由……哪怕緘默不言也?一直陪在身邊的相處，縱容，關(guān)心?，喜愛……對於孤獨的神明而言，亦是眷戀人世的溫柔枷鎖。


    她?鎖著神明，他們鎖著她?。


    付出的代價是……永遠(yuǎn)被鎖在她?的身邊。


    ——霸道的糾纏契約，終於萌芽的種子。


    太宰忍不住握住了少女垂落在胸前的銀色發(fā)絲。


    “要舉辦慶祝儀式嗎？畢竟是個值得紀(jì)念的日子，想要低調(diào)些的話……可以用恢複記憶做理由，將您所有的朋友都邀請過來。這裏不夠大的話，可以使用本丸。”


    “很周全。太宰老師想親手操持？”


    “不，我對幹雜活沒興趣。”


    “不愧是您……那就交給silence和?小烏吧，邀請函就需要迪亞利亞先生和?您一起?幫忙了。”


    “可以，就這麼辦。”


    綾子目送著太宰離開?。


    對於太宰和?之前沒太大差別的自然態(tài)度，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舒適。


    然後，她?望向了等在拐角後的、六眼範(fàn)圍內(nèi)無所遁形的身影。


    她?向他走去。


    她?停在了白?發(fā)墨鏡青年?的身邊，與他一起?望著另一處院落的雪景。


    世界寧靜，隻能?聽到唿吸聲，心?跳聲，風(fēng)聲，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汩汩聲。


    然後，她?相當(dāng)平靜的，對異世界的五條悟拋出了那個堪稱殘酷的問題：


    “你希望……我以後怎麼稱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