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任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麵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滿是無辜。
「新王的第一場舞會舞伴通常都是他們摯愛之人,就算不是摯愛之人也是最有可能成為未來王後的人。」柏安雅把頭徹底從被子中露出。
路任還是第一次聽說,他瞬間就明白過來柏安雅他們為什麼那麼在乎他的舞伴人選,「我會認真考慮的。」
他一定不會給柏安雅他們丟人。
柏安雅看向路任,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聽懂。
「快睡吧,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路任輕聲道。
柏安雅不再說話,閉上眼。
朝陽透過窗口灑進屋內,濃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在白皙的皮膚上拉出陰影,柏安雅不說話時很漂亮。
臨近中午時路任才離開。
出門,在花園裏活動了下身體,路任正準備向自己的宮殿而去,遠遠的就看見卡其斯站在走廊那頭發呆。
卡其斯少有這樣的時候。
「卡其斯。」路任上前。
聽見動靜,卡其斯迴頭看來,「課程結束了?」
「沒上課。」
「那怎麼留了這麼久?」
路任怔了下,卡其斯出來之後一直等在這裏?
路任道:「柏安雅在睡覺,我陪他坐了會。」
不知是不是路任的錯覺,卡其斯眼神似乎微微暗了下,好像有些緊張。
「怎麼了?」路任不解。
柏安雅就算了,卡其斯怎麼也奇奇怪怪的。
「舞會的舞伴你決定好了嗎?」卡其斯不答反問。
「決定好了。」
卡其斯正垂下的眸猛然抬起,眼神從未有過的迫人,但那隻一瞬間,下一刻他又恢複平時的模樣。
「那就好……」
「你決定好了就好。」
不同於魔法袍更為寬鬆的白色牧師長袍,淺栗色柔軟微卷的頭發,和頭發同色的近乎透明的眸,卡其斯雖然笑著,卻像是委屈得要哭出來。
路任從未見過那樣的卡其斯。
「卡其斯?」路任跨前一步,卡其斯怎麼了?
「風進了眼睛,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卡其斯笑得勉強而落寞,他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路任欲要叫住他,卡其斯卻很快消失在拐角。
陽光灑下,走廊被分成明暗兩半。
路任撓撓頭,再撓撓頭,他腦殼癢。
想不通路任從不勉強,開開心心就向著自己的宮殿而去,下午就是賽裏斯的課,也是柏安雅他們四個人裏他最喜歡的課。
吃完午飯,又睡了個午覺,路任把賽裏斯之前送他的那枚胸針戴上,提前十分鍾出門。
布特和賽裏斯這一趟出去了足足半個月,他也已經半個月沒能見到賽裏斯。
不,更準確來說除了送他胸針那天的衣擺,他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賽裏斯了。
果不其然,賽裏斯的宮殿裏他們上課的花園中空無一人,隻桌上擺放著一卷羊皮紙。
賽裏斯就是個深度社恐,就算是上課他也幾乎不露麵,平時他們都是靠著紙條交流。
靠近,路任果然在羊皮紙下找到紙條,不過今天不是一張而是兩張。
第一張紙條上是關於今天課程上要學的魔法的詳細描述和注意事項,第二張則是詢問他舞會舞伴事宜的。
路任在桌子前坐下,拿出筆和紙認認真真地迴複了關於舞伴的問題。
寫完迴複,路任把紙放到桌上,然後去看羊皮紙上的新魔法。
羊皮紙才拿起,路任還沒來得及打開,右邊不遠處就傳來一陣什麼人被絆了一下的悶哼聲。
路任看去,花園中空無一人。
路任看向桌子,桌上關於他舞伴的那張紙不知何時不見。
第09章
「賽裏斯?」
無人迴應。
路任又等待片刻依舊沒看見人後,看向手中的羊皮紙,要學習今天的魔法。
明明柏安雅才是魔法師,賽裏斯一個刺客卻擔任起教他魔法的責任,路任原本還挺替賽裏斯擔憂,真正開課之後他才發現他的擔心有多多餘。
天才往往都是共通的,隻有庸人才會庸得千奇百怪。
看清羊皮紙上的魔法陣,路任唿吸不易察覺的輕滯了下。
潛行魔法,賽裏斯最拿手的魔法,路任最想學的魔法,也是他的逃跑計劃最不可或缺的魔法。
賽裏斯的潛行魔法並不是普通潛行魔法,而是他自創獨一無二的魔法。
普通潛行魔法最多也就是掩藏身形又或者迷惑敵人的眼睛讓對方看不見自己,賽裏斯的潛行魔法卻是讓自己從這世上稀釋淡化直至不存在。
這樣的潛行方式是連魔力都檢測不到的,也隻有這潛行魔法才能躲過柏安雅的追蹤魔法。
不過這魔法也不是沒有危險,事實上它已經是禁術級別的魔法,因為一旦將自身存在稀釋淡化過度就會連世界都忘記釋放魔法的人的存在,以至於再也無法迴到正常世界也無法被任何東西感覺到。
路任早就想學,但不想被柏安雅他們發現他逃跑的意圖,所以他並沒直接讓賽裏斯教他,而是在前一個月裏主動提出學習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魔法後,再在半個月前自然而然的提出想學這魔法。
賽裏斯並未懷疑。
可惜在教他這魔法之前賽裏斯和布特就不得不去了一趟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