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把他藏起來。」阿提克斯一臉坦蕩, 路任就在柏安雅麵前,自然算不上藏。
阿提克斯不像是在撒謊,但阿提克斯之前也說路任隻和他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柏安雅盯著阿提克斯看了會後再次看向路任, 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破綻。
路任身上並無路任的氣息, 他的魔力也和路任不同, 甚至靈魂都截然不同。
柏安雅咄咄逼人地注視下,路任心虛地低下頭, 他不是故意騙柏安雅的, 是阿提克斯讓他這麼做的。
「先去鎮上吧, 天已經快黑了。」小□□。
夕陽已至山頂,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的地方, 那今夜他們就隻能睡野外。
阿提克斯帶頭向著最近的城鎮而去。
他不準備太快迴去城堡那邊,沒能拿到蔚藍之心,翼族肯定會去城堡那邊堵他們。
他們倒不是打不贏,但翼族不死不休。
小黑拿出披風穿上,路任有樣學樣。
穿好,小黑抱著路任跟上。
看著他們走遠,柏安雅跟上,他若有所思。
第二次傳送的位置距離城鎮也不遠,走出樹林,遠遠地就看見一條馬車壓出來的道路。
幾人順著那條路走,半小時不到就在前方看見一個城鎮。
城鎮不大,是大城池的附屬城,不過這城鎮也遠比路任剛醒來時那座小鎮要大得多。
大概是因為就在森林邊緣的緣故,城鎮裏隨處可見探險者傭兵團。
有需求,自然就有商人嗅著味道而來,街道上武器店、魔法材料店、獸核收購店應有盡有,城鎮因此相當繁華。
夕陽隻剩半個頭在外麵,火紅的餘暉照亮半片天空,鎮子也被染上一片金紅。
花了點時間靠近,幾人進入城鎮。
阿提克斯就近找了一家看著還算幹淨的酒館,帶頭進去。
時值晚飯時間,酒館中人滿為患,一進門勸酒聲說笑聲就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襲來。
一群人花了點時間才在角落找到位置。
位置不大,勉強坐下四個人。
路任本想坐到小黑身邊,卻被柏安雅拎起放到自己手邊。
酒館中的侍者過來問他們要吃些什麼,小黑接過菜單,認認真真挑選。
他不隻喜歡自己做,也喜歡四處尋覓菜譜上沒有的美食,然後迴去複刻。
阿提克斯腦袋轉來轉去,用挑貨的眼神打量酒館中的人,他喜歡強大的身體。
柏安雅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路任身上,他的眼神太過灼熱,被他看著路任就如同被放在火上烤。
不想搭理柏安雅,路任也假裝好奇的四處打量。
魔法師,戰士、弓箭手、刺客、牧師,人族、獸人、混血,路任還在角落看見了兩個喝得暈乎乎的大鬍子矮人。
他們點的餐很快送來。
路任注意力很快被麵前的食物吸引。
金黃酥脆的油炸肉排,再配上酸酸甜甜的果醬,光是看著路任就饞得直咽口水。
凳子太矮,坐著盤子都和路任眼睛齊平,路任正猶豫要不要爬起來蹲在凳子上吃,身下的凳子就自己動了起來。
它的四條腿拉長,路任被托到剛剛好的高。
路任一開始還以為是小黑,視線看去才發現是柏安雅。
「謝謝。」
路任調整了下姿勢,拿起刀叉。
酥脆的麵皮和鮮嫩多汁的肉融合,再加上果醬的點綴,一口肉排下去,路任眉眼彎彎。
他懸空的腳丫子也忍不住晃了晃。
「這個好吃。」路任滿含期待地看向小黑。
「嗯。」小黑記下,迴去了就給路任做。
一口氣吃掉所有肉排,路任雙手端起旁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然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吃飽喝足,他們並沒在酒館中久留,酒館裏人太多聲音太嘈雜,不喝酒的話待著難受。
出門,一群人沿著街道走了一段後,選擇了一家相對安靜的旅館,要了四間房。
折騰一天,幾人都累了。
進屋,簡單沖洗了下後躺到床上,路任幾乎是立刻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認床的緣故,夜裏他做了一個相當混亂的夢。
他夢見他被柏安雅四人抓了起來,他們很生氣他居然逃跑所以把他關進了水晶球,米利安帶著翼族上上下下來救他,結果被柏安雅四人打得落花流水。
眼見逃跑無望,路任都絕望了時,阿提克斯和小黑突然就冒了出來,他們告訴他隻要他願意去死,就可以帶他離開。
路任還在糾結,阿提克斯就突然動手,緊接著他腦袋就痛了起來。
是真的痛。
睡夢中的路任被痛醒,他嗚咽一聲後在被子裏縮成一團。
之前擠進他大腦的那東西好像終於汲取夠了足夠的養分,開始試探著張開觸手,要紮根得更深。
那種感覺非常怪異,同時也非常痛,就好像靈魂被生生撕出一個個血洞的痛,痛得他恨不能去死一死。
路任本以為這一次也會很快結束,但直到他渾身冷汗牙關也因為緊咬而腥甜,那東西才慢慢安靜。
疼痛並未消失,隻是不再那麼銳利。
路任無力地癱在床上,足足半小時後才終於有了力氣掀開被子。
他點亮光球,畫出水鏡。
鏡子中的他臉色白得嚇人,一頭蓬鬆柔軟的短發也因為汗水而貼在額頭上,看上去相當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