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任猶豫,「……可是水要涼了!
卡其斯放在被子上的手握緊。
「你早點睡吧!孤啡蜗蛑T口而去。
出門,路任心髒瞬間狂跳,咚咚的聲音震耳欲聾。
在走廊中站了會,緩過那陣心跳加速,路任端著最後一杯水向著柏安雅的房間而去。
「柏安雅。」路任敲門。
「進來!
屋內(nèi),柏安雅也已經(jīng)洗過澡換上睡衣,他正看書。
不舒服還有力氣看書?
路任把水放到茶幾上,然後硬著頭皮說道:「我給卡其斯倒了水,順便也給你帶了一杯!
正翻書的柏安雅手指明顯停頓了下,一雙白玉鑲金的眸似乎也冷了幾分。
「別看了,你快睡吧。」路任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等你睡著了我還要去卡其斯那邊。」
柏安雅合上書,神情不變,語氣卻明顯冷地掉冰碴,「去做什麼?」
路任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茫然,「不知道,可能是也想讓我陪他睡覺,他也不舒服。」
「不許去。」柏安雅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可是……」路任猶豫。
「你想去?」柏安雅聲音很輕,語氣中卻充滿危險的味道,危險之外好像還帶著幾分其它。
路任點點頭,「卡其斯很厲害,可是大陸最強牧師!
屋內(nèi)是片刻的安靜。
有那麼瞬間,路任都以為柏安雅會衝過來把他掐死。
柏安雅沒有把他掐死,他決定把自己悶死。
他突然躺下,然後被子一拉,從頭蓋到腳。
「你可以走了!
聲音從被子下傳來,悶聲悶氣。
不知是不是被子太厚,路任竟然還聽出幾分委屈。
但那顯然不可能,柏安雅怎麼可能委屈?
路任看看鼓鼓囊囊的被子,頭皮發(fā)麻間向著門口而去,「那我走了,你早點睡。」
臨關(guān)上門前,路任不忘幫忙把光球熄滅。
門關(guān)上,路任在門口站了會兒後,向著自己房間而去。
進門,爬上床,路任撲到被子裏就是一陣無聲翻滾。
布特說好了要走又突然改變主意,賽裏斯就是個深度社恐卻突然要他扶,卡其斯和柏安雅就更是明顯……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rèn)出他的?
布特上午去城裏買東西中午才迴來,改變主意是下午的事,下午他做了什麼?
燉菜?
可是燉菜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會做?
味道?
路任覺得不太可能,但又想不到其它理由。
賽裏斯好像也是下午才改變主意……
布特和賽裏斯是因為燉菜,那柏安雅和卡其斯呢?
布特說要離開的時候柏安雅就已經(jīng)說要留下,柏安雅那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他?
因為什麼?
氣息?魔力?還是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卡其斯呢?
路任試圖理清,可越理腦子裏就越亂,柏安雅和卡其斯就是人精,根本不是他能揣測的。
想不明白,路任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發(fā)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管他是怎麼被發(fā)現(xiàn)又是什麼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的問題都隻有一個,他該怎麼辦?
繼續(xù)裝傻?
這顯然行不通。
逃?
思索片刻,路任熄滅光球,躺到床上。
他並未睡覺,而是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要等夜深。
現(xiàn)在柏安雅他們還虛弱要是不逃,他們?nèi)K了再想逃就更加不可能了。
柏安雅他們應(yīng)該還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察覺,這恐怕是他最後的機會。
越想越是激動,路任毫無睡意。
越是著急,時間流逝的就越是緩慢。
路任一顆心都火急火燎時,月亮才終於慢悠悠地爬上頭頂。
路任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小時,確定夜深柏安雅他們應(yīng)該睡著,這才下床。
他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盡可能輕的開門。
走廊中空空蕩蕩,大廳中一片漆黑,柏安雅四人的房間縫隙間不見光亮。
路任深唿吸,小心翼翼地把門關(guān)上,然後盡可能輕地向著樓道而去。
他的房間在五人中間,要走到樓道需要路過柏安雅和賽裏斯的房間。
他沒用賽裏斯教他的潛行魔法,那魔法是禁術(shù)魔法,雖然本身能讓他從視野中消失,可施展魔法的瞬間也會造成魔力波動。
柏安雅可是這方麵的行家。
來到樓道,路任迴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發(fā)現(xiàn),這才向著樓下而去。
他現(xiàn)在腿就比臺階長點,一次就隻能下一階。
扶著牆壁,他每一步都盡可能輕。
到樓下時,他已經(jīng)一身薄汗。
稍作休息,他向著窗口而去。
小樓的大門遠(yuǎn)比臥室的房門大,以他現(xiàn)在的體型想要推開還想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太難,好在窗戶一直打開。
窗戶對於成人來說不高,對於現(xiàn)在的他來說卻是一堵牆,他花了點時間才終於爬上去。
下去時他沒敢直接跳,而是兩隻手扒著窗臺把腳放下去再跳。
落地,他又緊張兮兮地迴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跟來,這才向著大門而去。
穿過花園,路過大廳,眼見大門越來越近,路任強忍著才沒跑起來。
片刻後,到達(dá)門口,路任長長吐出一口氣的同時神經(jīng)更加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