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一瞬間,司南猛地睜開了眼睛。
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又迴來了。
剛洗完的頭還沒有完全吹幹,枕上的潮意與方才落水的幻象重疊在了一起。
急速下落帶來的刺激還沒有完全平複,她興奮地睜大眼睛,抬起手掌,發現那抹黑色的印記竟然消失了。
司南的臉色忽地一變。
難道……祂也跟著出來了麼。
她突然想到祂渾身赤裸的形象,臉色有些扭曲。
眾所周知,夢境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如果「祂」就這麼赤裸裸地出現在公共場所……司南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她披上衣服,在附近四處轉了一下,確定了沒有「嫌疑人」,這才放心地去睡迴籠覺。
一夜無夢到天明,再醒來的時候,她看見了枕邊一抹銀發,橫陳在她的黑色長發之上,交相輝映,十分醒目。
司南猛地坐了起來。
「祂」竟然,真的出現了。
司南扯了扯祂的銀發,真實的觸感讓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司南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出來的?!」
順著那張妖孽一樣的臉往下一看——仍舊沒有穿衣服。
司南禮貌地收迴目光,關切道:「還能變迴去嗎?」
麵前的「人」毫無反應。
司南再一次點了點自己的左右虎口,一邊向「祂」伸出手去。
「你,重新給我鑽進來,要不然我不好跟別人交代你的存在——聽明白了嗎?」
麵前的「人」微微睜大了眼,然後十分順從地捧過司南的手掌,輕輕往臉頰上貼去,甚至還像小貓一般蹭了蹭。
這樣的畫麵太有衝擊力,司南一下把手抽了迴去。
在司南的理解裏,「祂」一直是一個「空白」的存在。
沒有任何情感、情緒,也沒有任何人性、獸性,就像最開始那團黑色的物質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可自從昨晚消失之後,「祂」不光出現在了司南所在的現實世界,並且還一夜之間有了這種……類「獸」的習性。
這讓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好像是,紙片人突然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識。
司南下意識有點牴觸。
「祂」也感應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一米九的大高個就這麼半蹲在她的床頭,睜著大眼看著司南,似乎有些「委屈」的情緒。
真是要了命了。
司南別開眼睛,又問一句:「能不能變迴去?你這樣我很不方便攜帶。」
跟個大衛雕塑似的,怎麼可能帶著「祂」招搖過市!
「祂」低下了眼睛,默默離司南遠了一點,艱難開口:「不、不……變。」
司南:「不變?!」
「你是沒辦法變,還是不想變?1」
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門外是邢徹關切的聲音:「司南?你還好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司南眉頭一立,「噌」一聲站了起來,往門邊衝去:「需要、太需要了!」
她下意識想要開門,可轉念一想,裏麵這個「人」連個衣服也沒有,萬一被人看見了,還以為她是個變態。
司南貼在門上:「嗯……需要你的一套衣服褲子,你有多餘的嗎?男裝。」
門外邢徹的臉色一滯。
男裝。
他眼神複雜地看向司南的房門。
她……房間裏有個,需要換衣服的男人?
邢徹的大腦頓時湧上無數想法,一時腳像是灌了鉛一樣難以移動。
而司南沒聽見邢徹的迴應,又問了一遍:「還在嗎?你如果沒有多餘的衣服,能不能幫我去外麵借一套,我這邊有點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邢徹的臉色徹底灰敗。
「……我有。」
「你……稍等一下。」
樓上樓下明明沒有幾步的距離,邢徹卻第一次覺得竟然如此艱難。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從來沒有聽司南提起過,兩個人認識很久了嗎,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要的衣服,難道真的是……
邢徹腦子裏思緒混亂不堪,隨便拿了兩件衣服,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司南的房門前。
門開了一條小縫,她的半條胳膊伸了出來,衣袖有些卡在門縫裏,她還伸手捋了捋。
邢徹心頭一窒。
他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門外等了多長時間。
心裏湧動著萬千心緒,隻覺得每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長。
等司南真的打開門後,邢徹看見了她床上坐著的「男人」。
他有些僵直,甚至都不知道該去如何麵對這個場麵。
邢徹:……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而那個「男人」,無比閑適地半靠在床上,銀發白膚,「美」得不像話。
他很少用「美」去形容一個「男人」。
那個人身上還穿著邢徹的衣服,怎麼看都有種違和的意味。
不光是身上的衣服違和,「他」整個人的氣質,模樣,和這個空間,都格格不入。
邢徹的理智迴籠了一些,心情竟然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後,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那個「男人」太特殊了,特殊得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目光投向司南,看出她眼中的為難。
「……這,什麼情況?」
邢徹找迴了自己的聲音,艱澀開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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