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嵐聽到這才明白了。
柳青黛或許是真心喜歡過李玄燭的,但在李玄燭因受傷前途盡毀後,他於她來說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現在柳青黛在意的顯然不是李玄燭心儀之人不是她,而是他喜歡的女修竟然是一個合歡宗弟子,完全是一個不配和她相提並論的身份。
說到底,修仙世界也是有歧視鏈的,自己修上去的就看不起藉助外力的,哪怕現在已經成為主流的服丹修煉幾曾何時也被人看不起,至於合歡宗的修煉手段在尋常修士眼裏那就更是下等了,往往是被那些名門正派所不恥的。
柳青黛臉色一白,掃了眼身側的喻子牧,才急急忙忙說道:「我從來不曾這樣想過!師兄怎麼能這樣揣測我呢?」
「你忘記你和師母說過的話嗎?」
她和母親說的話?她說的哪句話?
-「娘親,師兄已經是個廢人了,這輩子金丹無望,我不能耽誤在他身上。」
-「可是他是救我才成這樣,如果我棄他與不顧,不是於我名聲有礙嗎?」
-「她們都說他為我付出這麼多,鐵定是愛極了我,讓我不要辜負他,問我什麼時候辦結契大典,我真是要瘋了……」
-「他真這麼愛我,為什麼幹脆不死了呢?這樣我也不必如此煎熬。」
柳青黛的臉這下是徹底白了:「你……聽到了?」
李玄燭低下了頭,無謂地笑了笑。
他心裏其實一直都知道,隻有待在柳青黛身邊,隻有對她好,他才能分到師尊師母的幾分關愛,救下她一半是為了報答師尊的養育教導之恩,另一半也隻是想知道他們對他有幾分真情。
可惜的是,終歸是奢望了。
李玄燭再度抬起了頭,平和地說道:「師妹也不必對我感到有愧,我從未戀慕過你,救下你也隻是師尊對我有救命之恩,為了還這一份恩情才做的。」
聽到這句話,柳青黛的眼睛徹底紅了,她嘴角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好,好一個從未戀慕,李玄燭,你以為隻有我卑劣嗎?隻有我會這樣想嗎?」
柳青黛抬起了手,指向了不遠處的祝雪嵐:「她又比我好到哪裏去?身為合歡宗的弟子不過是貪圖你的修為罷了,等到她修為比你高,你以為你在她心裏還能有一席之地?」
祝雪嵐聽到這,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青黛師姐,那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她向前輕巧地邁了幾步,站到了柳青黛麵前,笑盈盈地問道:「我從來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所以我問心無愧,師姐呢?」
柳青黛麵色無比難看,雙手緊握,連指甲都深深陷進了掌心,譏諷道:「好一個問心無愧,師妹這薄情寡義的性子倒是天生修合歡道的好苗子。」
祝雪嵐對此,隻是非常真誠地迴道:「謝謝師姐誇獎。」
實不相瞞,「薄情寡義」這詞用在她們宗門修士身上的確是最頂級的褒義詞了,殊不知有多少師姐師兄都卡在情字上,修為寸步難進呢!
柳青黛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女修如此不可救藥,她憤然轉身:「喻師弟,我們迴宗。」
喻子牧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急急忙忙看向了李玄燭:「師兄……那我先走了。」
他本來就是被柳青黛叫來的,沒道理她走了他還留下,雖然他的確挺想留下來接著看看熱鬧的,但讓柳青黛一個人迴宗,萬一路上出了啥岔子,他估計也是要完。
真是太遺憾了。
喻子牧又看了眼祝雪嵐的方向,開朗地招了招手:「祝師妹,好好修煉呀,我們千秋法會再會!」
說完,他就連忙朝著柳青黛的方向趕去了。
一場鬧劇終於塵埃落定。
祝雪嵐看了看左邊的李玄燭,又看了看右邊的花亦朝,還是覺得自己很頭大。
但她還是選擇先走向了李玄燭:「玄燭師兄,你沒事吧?」
雖然他不喜歡柳青黛,但這青梅竹馬的情分應該也有些,這因人受傷,還被人嫌棄,估計也是挺心寒的。
「我沒事。」李玄燭搖了搖頭,「倒是連累你了。」
「連累什麼?她說的沒什麼錯。」祝雪嵐笑得沒心沒肺:「玄燭師兄,我們初見之時,我的確是有意引誘你呀。」
李玄燭也彎起了唇:「我知道,我並不介意。」
他從來沒糊塗過,明知道她隻是為了他的修為,卻依舊清醒地沉淪其中,並為此甘之如飴。
李玄燭俯身靠近祝雪嵐的耳側,聲音帶著笑意:「如果雪嵐師妹還有修煉需求,不妨與我說,玄燭卻之不恭。」
祝雪嵐一下子就紅了臉。
她以為她路子就夠野了,沒想到李玄燭比她還野……
修士哪有耳力差的,他這小聲說也沒用啊,後麵那兩位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再——」
祝雪嵐話說到一半,就感覺自己腳踝上好像纏了什麼東西,癢癢麻麻的。
好像是藤蔓。
「用不著你。」花亦朝走到了祝雪嵐身側,滿臉警惕地盯著麵前的蒙眼青年,語氣很篤定:「我能陪她修煉。」
黑袍少年微微側頭望著身側的女修,眼裏透著緊張:「是吧,雪嵐師姐。」
那藤蔓還往上爬了爬,已經纏上了她的小肚腿,用葉片蹭了蹭她的皮膚,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撒嬌。
讓人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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