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怕,她還有點怕呢。
秦主理麵上的笑容淡了些,也多了幾分嚴肅:「本不應該和您說這麼多的,但祝真人是我們天玄寶莊的貴客,在下倒是也可以多說兩句。」
「這隻龍鯉在送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受重傷了,神魂受損,不僅無法晉升至神遊期了,還喪失了大部分記憶,此刻與三歲稚童無異,這是其一。」
「其二則是,這隻龍鯉並不是我們抓捕的,而是他的族人托我們拍賣的,我們隻收手續費,以及就算他遷怒,以我們天玄寶莊的底蘊,也並不畏懼一個小小的化形期妖修。」
秦長老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有底氣,畢竟哪怕隻是天玄寶莊在各洲的分部,也都是有數位化神期修士坐鎮的。
「當然為了保障真人的安全,我們也給他帶上了鎖靈環,除非真人自己給他解開,要不然他都沒辦法動用靈力。」
祝雪嵐這才又抬眼看了一下,鮫人的脖頸上確實是有一條很精緻的銀色項鍊,上麵還鑲嵌著數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如果秦主理不說,她估計就以為這是裝飾品了。
聊到這,秦主理終於想起了正經事:「真人,我給你開鎖,你進去將神識刻印在鎖靈環上後,就可以帶他離開了。」
祝雪嵐又有了新煩惱:「那我怎麼帶他走?神魂受損是無法坐傳送陣的。」
要是讓她就這樣抱著或者扛著一條人魚走,那也太惹眼了吧。
「這無事,我們拍賣行可以為您提供飛舟運送服務,我建議您是最好迴宗避避風頭,畢竟您這拍下妖嬰的事已經傳出去了,可能會有不少麻煩找上門。」
嗐,還怪貼心的呢。
祝雪嵐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她嘆了口氣,也隻能接受自己是接手一個「燙手山芋」的現實。
「行吧,你開鎖吧。」
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籠門打開了,發出了沉悶的一聲巨響。
祝雪嵐小心翼翼地提腳跨進了巨籠,緩緩接近了躺在地上似乎在沉睡的鮫人,但等她半蹲下來後,就看到了那如流霞一般美麗的半邊耳鰭顫動了一下。
隨後,一直沒有動靜的鮫人突然轉過了頭,那些如金色流蘇的細長發絲驀地在漆黑的牢籠地板上鋪開,露出了他精緻的麵容。
說實話,哪怕是見慣了漂亮的男人,祝雪嵐也是有一瞬間的驚艷,他和她之前見過的好像都不是一個類型,美到有一種介乎於傳說中神與妖的非人感。
隻見他緩緩抬起了眼皮,露出了一雙如海洋般湛藍的澄澈眼眸。
那是一種既純粹又天真的眼神。
緊接著眸光微閃,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仔細打量,像是好奇她是誰。
這不像是一個淪落到這種境地的妖修該有的眼神,看來是真失憶了。
祝雪嵐迴過了神,以指尖輕觸鮫人胸前那條精美的項鍊。
鎖靈環本來就無主,她輕而易舉地就將它刻上了屬於自身的神識印記,一下就能感受到她與鎖靈環之間的特殊連結。
正當祝雪嵐在確認東西沒問題後,她突然聽到了一聲格外悅耳的男聲。
「你是誰?」
祝雪嵐是顏控不是聲控,對她來說,男人聲音隻要不是公鴨嗓,不要太難聽就已經行了。
但她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覺得一個人聲音好聽是什麼感覺。
如珠玉入盤,玲瑯作響。
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是光聽著這聲音,就覺得好像有一根羽毛沿著脊背往上擦,引得心尖又酥又癢,四肢百骸徹底鬆開了。
再配上這樣一張顛倒眾生的容貌,如果意誌不堅定的人,可能一瞬間就會被他勾起心底的愛欲,猛然墜入愛河。
不過,祝雪嵐的心湖隻是微微搖曳了一下就重歸平靜了。
你看這鮫人長得再好看,聲音再好聽有啥用,這落敗後,還不是被仇家隨隨便便當做拍賣品拍賣了?
這就是前車之鑑啊,不好好修煉,不僅有生命危險,還有被其他修士當爐鼎的風險。
真是令人警醒。
祝雪嵐迴過了神,望向了鮫人的方向,與他對上了眼,友善地笑了笑:「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隻要知道我會帶你走就行了。」
鮫人愣了一下。
祝雪嵐卻並沒有再與鮫人對話的心思了,站起了身朝著外麵走去:「秦主理,你幫我安排一下迴合歡宗的飛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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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寶莊的效率一向奇高。
不超一刻鍾,她就已經抱著小狐貍踏上了一艘格外磅礴大氣的飛舟。
而她拍來的龍鯉也被安置在了船上的一間密室裏,由於祝雪嵐的要求,關押鮫人的牢籠被丟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寬敞的水池。
小狐貍對她要帶這隻魚走的行為還是挺酸溜溜的,生了好幾天悶氣。
祝雪嵐能理解,不過她也沒辦法。
她其實都已經做好這麼多錢打水漂的心理準備了,畢竟她也狠不下心剝什麼妖嬰,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妖修也沒有這麼深的敵意,要不然她也不會和什麼妖修半妖雙修了,這妖修對她來說,也就是和人修沒什麼區別。
但是吧,哪怕她能接受損失,直接將魚放生了也不太行。
原因也很簡單,如果直接把這龍鯉丟路邊不管,和直接要他死也沒什麼區別,這傢夥不僅身受重傷,神誌還不清。
她對妖修下不了手,可別的修士就一定了,是真的能做出活生生從他身體裏取出妖嬰供自己修煉的事情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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