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與他對視片刻,轉頭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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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不停,換了幾輛馬車後,終於到了京城。沈扶掀開車簾一角,看著遠處如血盆大口的城門。
此一進去,不知經年可出來,亦不知,還能不能出得來。她身負滅族的血海深仇,自此再無來路,隻剩一可見的歸處。
「入京之後,沈姑娘和這位就先住在我的私宅中吧。」蕭禹合上書說道:「我會托人給二人為辦出行令,這段時間,就委屈二位先不要出門。」
沈扶明顯感覺到蕭禹入京以後放鬆許多,她點點頭道:「多謝。」
蕭禹笑道:「不必言謝。」
從前在神寨的時候,沈扶家是整個寨子最大的一戶,如今一進到蕭禹的院子裏,才覺山外有山。
曲水環繞著亭臺樓閣,奇花異草混合的香氣沁人心脾。
沈扶跟著蕭禹走到一間屋子之前,蕭禹說道:「這裏已經收拾好了,委屈姑娘先住下吧,我已派人去查那令牌了,有消息會及時告知姑娘。」
「好,多謝。」
這座宅子的下人都很有眼色,看出沈扶愛清淨,從來不會故意打擾。
流水的吃食送來,各種好玩的小玩意不斷,如此這般過了三日,還沒有消息,沈扶終於坐不住了。
這日用過午飯,沈扶同高力一同前去書房找蕭禹。
「沈姑娘,請進吧。」沈扶推門進去,高力留在廊下。
進去以後,沈扶站在大堂上,看著走來的蕭禹直言問道:「敢問大人,這幾日有何消息嗎?」
蕭禹伸手請沈扶坐下,沈扶並未動。他語氣有些無奈:「出行令取來了,令牌之事還無消息。」
沈扶料到,「好,請大人將出行令給我吧。叨擾多日,我們也該告辭了。」
沈扶如今覺少,常常夜半驚醒後便再不眠,慢慢的也琢磨出來些事。
蕭禹一個貴人,怎會一個下人也不帶,獨自被人追殺,又怎會恰巧被她救下,拿出那相差不大的令牌。
若反過來想,蕭禹和滅她族之人是一夥兒的呢?
無怪沈扶多想,如今的她確實是草木皆兵。彌陽族隻剩她和高力二人,她若踏錯一步,世間便再無人為族人複仇了。
「你們初來乍到京城,能去何處呢?」蕭禹皺眉:「如今距離危險越來越近,你就不怕剛一出我府門便被再次追殺嗎?」
沈扶道:「無甚區別,左右都是刀山火海。」
「你有何想知道的,盡管來問。我可以說,你如今待在我這裏最安全。」
彌陽族的占卜術有一禁忌,便是不經人同意,不可占卜與皇家人有關之事。
沈扶如今還不知道蕭禹的身份,她問道:「你是皇家人?」
蕭禹道:「嗯,我是太子。」
難怪如此相貌氣質。沈扶無甚震驚,她問道:「你那日為何被追殺?」
蕭禹不再隱瞞,他道:「我接到父皇密旨,前去尋找深山之中的神寨。」
沈扶微睜雙眼:「神……寨?」
第3章 初入宮中
家鄉那處隻有一個神寨,沈扶語氣有些著急,問道:「皇帝找神寨作甚?」
蕭禹揮退下人,說道:「前些日子朝堂不太安穩,民間又傳言見午間白虹貫日,夜間彗星劃過。父皇下令命宮中欽天監的監正測算天象,但監正並未查出什麼。」
此二天象,乃是天下人皆知的災禍兵亂起之象。
沈扶道:「欽天監內有人撒謊不報?」
蕭禹點頭道:「當是。父皇亦是如此懷疑,但不能輕舉妄動,大肆徹查。」
自古欽天監掌管天象,若被他們知曉皇帝察覺什麼,衝動利用天象作亂,傷到無辜百姓便是大罪了。
沈扶問:「所以,皇帝讓你去找神寨,是要請人占卜天象?」
蕭禹答:「是,彌陽族避世多年,占卜術卻仍然聞名天下。父皇讓我前去將族長好好請來京中,我去晚一步,到時彌陽族已被滅族,離開之時,又不巧碰上善後的組織。」
沈扶衣袖下掩蓋的拳頭抖動,「他們將你認成了彌陽後人,因此追殺你?」
蕭禹道:「非也,他們是京中人,應當知曉我的身份才要殺我。」
錯綜複雜的關係,沈扶聽完後更是恨意上湧。
當年沈扶的太爺固辭前朝皇帝國師之職,帶彌陽族人避世入深山,便是算到彌陽再如此發展下去,定會盛極而衰,族人性命不保。
然躲避多年,讖言還是實現。
「所以連父皇都不知道何人要霍亂天下,你帶著高力孤身出府,要從何處查起?你一女子,查到之後,麵對強勁的敵人,又要如何為族……為你爹報仇?」
「女子以柔克剛,我自然有法子。」
「是,但太過兇險。」蕭禹說道:「我如今住在東宮,過會兒便要入宮見父皇,你可隨我一同去,驗一驗我所言是否為真。」
沈扶本在衡量,蕭禹直接說道:「占卜之術到底是虛空的,我如今有自己的東宮守衛,你我若是合作,找到那些人,或可事半功倍。」
身份已然暴露,在沈扶心中複仇是為大,但她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沈扶向前一步,開口便是威脅之語:「你知道我是誰,占卜之術在你看來或許隻是大空,但天地與我相連,我亦可算莊國國運。你和皇帝若是騙我,翻覆之間我便能用天象作亂,且比他們更加殘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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