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dāng)蕭禹看向沈扶時,沈扶的身影竟也開始在他眼中忽遠(yuǎn)忽近地晃動。
「阿扶。」
蕭禹踉蹌著向前一步,總算把沈扶抓住了。
「你怎得了?」沈扶問道。
蕭禹甩了甩頭道:「我現(xiàn)下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你一會在我眼前,一會兒又離我好遠(yuǎn)。」
意識到那藥粉的藥效還未過去,沈扶道:「迴宮,找太醫(yī)。」
「好。」
二人剛走到欽天監(jiān)門口,便碰見了漏夜前來的皇帝。
「參見陛下。」
眾人行禮,皇帝進來後道:「深夜哄鬧,發(fā)生何事了?」
蕭禹無法迴話,沈扶上前將今夜之事說與皇帝。
上次有人趁太子禁足刺殺他,今日又有人用毒粉傷他。
皇帝聞言立刻怒道:「查!今夜朕就在這裏,看著你們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眾人瑟瑟發(fā)抖,皇城燃起千盞明燈,一時間深夜如似白日。
眾人不敢走,沈扶也隻好跟著蕭禹站在皇帝不遠(yuǎn)處。
眼見前方蕭禹高大的身影又開始站不穩(wěn),沈扶上前道:「陛下,殿下方才不慎吸入了那賊人灑出的藥粉,不知是否有毒。奴婢鬥膽請求陛下,準(zhǔn)殿下迴東宮,召太醫(yī)前來診治。」
皇帝看著太子,臉色陰沉越過夜色,他道:「一國儲君,如此不知輕重,連一尋常宮人都可傷了你,簡直無用。」
蕭禹聽清楚了,他道:「父皇恕罪。」
「明日起,每日多加一個時辰練武。」
「是。」
「下去吧。」
沈扶道:「謝陛下。」
二人走出欽天監(jiān)門,行了不過幾步路,蕭禹忽然停步,道:「阿扶,我有些看不清前路了。」
沈扶迴頭,蕭禹麵上的落寞之色盡顯,她抿了抿唇,安慰道:「陛下愛子心切,言語嚴(yán)厲了些,殿下不必掛在心上。」
「阿扶說什麼呢?」蕭禹疑惑地歪歪頭,他伸手指著宮道說:「這些路現(xiàn)下在我眼中是彎的,我不知順著走會不會撞牆,你可否牽著我一同走?」
東宮的侍從們跟在二人身後,他們平時見沈扶多是冷淡寡言,現(xiàn)下卻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尷尬的模樣。
他們低頭捂嘴,掩蓋著笑意。
沈扶有些僵硬,片刻後她笑道:「不若殿下按照眼中之路走一走,好讓我看一看殿下眼中的世界。」
蕭禹抬步道:「好,我撞牆之前,阿扶可要拉住我。」
沈扶莞爾,「自然。」
宮道無人,蕭禹一人往前走去。
他邁出的第一步就是歪的,朝著北邊的宮牆走了幾步後,蕭禹步子一轉(zhuǎn),又朝著南邊的宮牆走去。
就這般走了幾個來迴,蕭禹真的在原本筆直的路上走出了彎路。
若是幾歲孩童這般走,倒是有幾分可愛的樣子,但蕭禹這般身形再這樣走,看上去就很滑稽了。
沈扶笑著嘆了口氣,剛想抬步過去拉住蕭禹,就見他直直撞上南牆,發(fā)出一聲悶響,隨後便站著不動了。
「殿下!」
沈扶快步跑過去,拉著蕭禹轉(zhuǎn)過身。
蕭禹的鼻下還殘留著血跡,剛才那一撞,額頭上又立刻鼓起了一個包。
蕭禹嗓音帶著絲委屈,眼尾微微下垂道:「你沒拉住我。」
這般語氣讓沈扶想起從前在神寨吃百家飯的小狗兒,那狗兒受了委屈跑來祠堂找沈扶時,就是蕭禹這般樣子。
沈扶啼笑皆非,伸手握住蕭禹的手腕,拉著他向前走去。
「殿下從前也是這般與人說話嗎?」
「不是。」
「殿下這般一點也不像太子。」
「那像什麼?」
「大黃。」
「大黃是誰?」
「神寨的小狗兒。」
「……」
宮道上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長,身後跟著之人無人上前打擾。
二人迴到東宮,早就候在那裏的太醫(yī)為蕭禹診斷過後,稱那藥粉的作用是使人渾身麻痹動不得,若吸入過多,會令人癡傻。
幸虧蕭禹早有防備,並未吸入過多,隻是暫時有些辨不清事物,一副藥下去,明日醒來就好了。
「多謝太醫(yī)。」
蕭禹用過藥後就睡下了,沈扶為他拉了拉被子後,便迴到了西殿。
梳洗過後,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金黃日光於雲(yún)層之中露出幾縷。
沈扶索性不再去睡,她坐在床邊榻上,拿出了昨夜撿到的長命金鎖。
這鎖沉甸甸的,上刻的花紋繁雜,鈴鐺聲音脆響,縫隙銜接之處做工細(xì)緻,應(yīng)當(dāng)是宮中哪位皇子或公主才有之物。
如今宮中的皇子公主們,年歲都大過佩戴金鎖的年紀(jì),是以這鎖存世應(yīng)當(dāng)?shù)糜惺當(dāng)?shù)年之久。
大概因著有人時常撫摸的緣故,鎖上的花紋也淡去不少。
監(jiān)正為何要拿著這個金鎖?昨夜偷鎖之人又是何人?他們與手持令牌之人是否是一夥的?
眾多問題壓得沈扶頭痛,她揉了揉額頭,問阿蝶道:「你看看,可認(rèn)得這金鎖?」
阿蝶接過看了會兒後道:「崇明五年的時候,宮中一年內(nèi)多了十幾個皇子公主,陛下命人打造一批金鎖,當(dāng)年出生的皇子公主們都有,太子殿下也有。」
十幾人都有,又都是皇子公主,這要從何查起。
沈扶接過金鎖,心中隻願皇帝能查出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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