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挑挑眉,眼中帶著懷疑的神色。
蕭禹道:「未去神寨之前,我們並不知曉彌陽神女的存在,是以不論何人與你說過什麼,皆是謊話。」
沈扶目光如炬,似是一眼看到蕭禹心底似的,蕭禹麵上坦誠,眼中常有對沈扶的笑意及對外人的算計之色不見,隻餘一汪清水般清澈的眸子,任沈扶從眼底侵入心底,似乎真的無一絲隱瞞。
燈花在二人之間炸開,沈扶眨眨眼道:「在我父母族人之事上,我不喜歡被人騙,尤其是殿下。殿下既然這般說,那我便信。」
蕭禹眼睛微睜,麵帶驚訝之色,片刻後他笑了下。
「嗯,多謝阿扶信我。」
沈扶勾勾唇,將自己麵前那碗清水飲下後,走到蕭禹麵前,拿起他麵前的碗,喝了幾口碗中水。
蕭禹記得她說碗中有毒藥,此刻來不及細想,便急迫地站起身,喚道:「阿扶!」
沈扶口中留有水,她笑了下,勾住蕭禹的脖子拉下來,吻了上去。
水在沈扶自下而上流往蕭禹口中後,蕭禹抱緊了沈扶的腰身,加深了這個吻。
廊下有人經過,細碎的腳步聲和過堂的風聲摻雜遠去,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蕭禹將沈扶麵對麵抱起,後退一步坐在窗邊榻上,沈扶跨坐在蕭禹腿上,額頭相貼,蕭禹問道:「無毒?」
沈扶道:「陷害儲君乃是大罪,我自然不會給殿下下毒。」
這話中盡是調笑之意,蕭禹道:「阿扶如今也會拿我取樂了,甚好。」
沈扶心中巨石落下,她與蕭禹笑鬧了會兒後,起身坐在桌子另一側,從一旁的天命辭中拿出白日那包藥遞給蕭禹道:「殿下,可認得這是什麼毒藥,來曆是何?」
蕭禹接過手,拆開看著那青色粉末看了看後道:「簷上蛛,此毒溶於水後無色無味,乃是是大莊禁藥。實因前朝之時,隔壁小國曾帶此藥來我皇庭參加宴會,宴會之上,那小國之人借他國舞姬獻舞之時,讓那舞姬將此毒藥溶於水中,險些哄騙酒醉之中的天祖皇帝喝下,是一大臣看出端倪,親身試酒後慘死,才驚醒天祖皇帝對此小國發兵踏平。後在那小國境內發現一百毒山,山上所種之花都是做成簷上蛛的原材,父皇上任後,便下詔命人守住此山,每年一燒,此毒當不會再出現才是。」
沈扶心下瞭然,又是因著此間上主乃是朝廷重臣的緣故。
「殿下離宮多日,迴宮後我又中藥多日無精神,有一事我一直未與殿下說明。」
蕭禹點點頭道:「明日無早朝,你說便是。」
從蕭成出現,再到黑麵人找上門來,又到今日下毒之事,沈扶事無巨細,全部說與蕭禹聽,蕭禹聽後目光愈發沉重,二人秉燭夜談至燈火熄滅,又至東方隱隱出現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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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沈扶晨起便前去欽天監中,一直忙碌到正午。
午間,沈扶在監內用膳之時,忽有一東宮侍衛跑進來道:「沈大人,您快迴東宮看看吧,太子殿下他,他不知為何中了毒,一直吐血,性命垂危啊。」
沈扶手中碗落下,白米撒了一地,她顫抖著站起身道:「你說什麼?」
東宮侍衛又重複一遍後,沈扶跌跌撞撞便往外跑。
那毒藥她昨日與蕭禹說過之後,便給了蕭禹保管,不知是否又有人用那毒藥陷害他。
一路上,蕭禹中毒性命垂危之事,時時有人說著,直到進入東宮,看見東宮亂象,沈扶本就懸著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東宮隨處可見宮人和太醫們來迴,血腥氣及各種藥材摻雜的聲音沖鼻,沈扶走近主殿,跪在臺階之下,對站在門前的皇帝行禮。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安。」沈扶行大禮。
皇帝背對著沈扶,站在門前看著屋內半晌不言,他身側站著的猛王也是這般姿勢,猛王聽見聲音後,迴頭看了眼沈扶。
「皇兄,沈大人迴來了。」猛王對皇帝說道,皇帝端站不言,猛王無可奈何,便不再出聲。
皇帝定然進過內殿,內殿之中沈扶的東西不少,且擺放都在顯眼的位置,皇帝隻一眼便知沈扶住在此處。如今蕭禹出事,沈扶便是最大的嫌犯。
一股股血腥氣傳進沈扶口鼻之中,那血腥之中還帶著一絲苦味。
沈扶跪在冰涼的石板之上,身心皆浸泡在苦楚之中,她大氅之下的手微微顫抖,心中不斷念著那保人長生的咒文,祈禱蕭禹無事。
烏雲蔽日,天地一片昏暗,兩個時辰後,林英與太醫院院判才滿手是血的從殿內走出。
「參見陛下,猛王殿下,沈大人。」
二人行禮過後,林英道:「太子殿下所中之毒乃是禁毒簷上蛛,此毒藥效極其猛烈,幸好殿下服入不多,且太醫來的及時,從內而外逼出毒藥之後,便可暫保性命。隻是毒入體內一遭,髒器傷害十分之大,恰逢冬日,殿下若在年前足不出殿,好生安養,年前是能養迴來的。」
林英此言利弊一語便知,太子重傷不能下床,不可勞心勞神,再不小心安養,恐怕日後都會落下病根。然誰人不知如今朝中要職都是蕭禹掌管,前頭蕭禹南下一趟,要職已經分去不少,如今這般,恐怕還要分給其餘皇子,那天命不佑太子的傳言,恐怕不日便要再次傳出。
皇帝沉默半晌,話語之中有些哀傷之意,他道:「即日起,太子臥床靜養,不可有人隨意前來打擾。林太醫,用世間最好的藥材,務必將太子的身子,在年前給朕養迴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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