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說,瞿句餘過得悲苦,雖生猶死。
皇帝賞賜的越多,他怕是越愧疚,滔天的榮華富貴全因亡妻的犧牲所得。臨死前,殺了三人為她報仇,才覺不枉此生,含笑九泉。
孟厭想到了一個疑點,「不對啊,若瞿句餘是大仇得報後自盡,他為何還未顯魂?」
溫僖托腮思量,「難道問題又出現在盧其身上?」
孟厭提議去白素歸的墳前看看,瞿句餘殺完人後千裏迢迢跑去墳前自盡,應是在死前發(fā)現了新的疑點,這才有了冤屈。
他們到時,月浮玉與顧一歧也在,還有幾個鬼差,正在挖墳。
孟厭走近才發(fā)現,他們第一次來時沒注意,這墳竟被人挖開過,「這地這麼偏,難道有賊?」
顧一歧:「不是盜墓賊。發(fā)現瞿句餘屍身的獵戶,見墳被人挖開,好心填了迴去。我和月大人猜測是瞿句餘死前挖開了墳,想與亡妻合葬!
趁鬼差挖墳的功夫,五人交換線索,一致認為問題出在白素歸的墳中。
正說著,有鬼差來報,「顧大人,墳已挖開。」
他們踱步過去,墳中有一破爛棺材,棺材有一具白骨。裹身的衣衫因長年累月的侵蝕,已破爛不堪。
孟厭壯著膽子上前,片刻後,大唿不對。
「何處不對?」
孟厭指著那副白骨不停重複,「她的骨頭是完整的!
崔子玉:「無人知下葬時,她到底是何模樣,他們也許隻是吃了她的肉。」
顧一歧站在墓碑前,淡淡開口,「孟厭是對的,他們並沒有吃她。」
他和月浮玉聽見管事說瞿句餘不吃肉之後,便猜到了原因。之後,他們去了盧其和其他三人的府中,幾人的親眷與管事皆說這四人吃肉。
他們又找到了當年雍郡之戰(zhàn),劉樂次的一個部下。
那個部下時至今日仍記得那碗湯,「湯鮮味美,肉嫩得很。我還去火頭軍的營帳看了,是大骨熬的!
那時,他們已堅守快三個月,別說清湯,連樹皮都啃的帶勁。
一日,火頭軍忽然通傳有肉湯喝,他高興得不行,整整喝了兩碗才罷休。
當時管理火頭軍的人是付禺。
崔子玉:「既然他們吃的不是白素歸,為何瞿句餘會耿耿於懷?甚至不惜殺死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
月浮玉:「因為盧其騙了他!
他們問過劉樂次的部下,是否知曉那些肉從何而來。
那部下支支吾吾不肯說,追問之下,他才肯道出實情。因當時敵國虎視眈眈,時時在城外架起大鍋,肉香飄遠,以此引誘士兵叛變。
瞿句餘恐人心渙散,嚴令任何人出城。付禺和錢來眼見城中出現餓死者,於心不忍,便想去城外獵些野物。
在某日晚間,由劉樂次出麵拖住瞿句餘,付禺和錢來帶著十個士兵趁著夜色偷偷出城打獵。
那次共獵得三鹿三狼十兔,但被敵軍發(fā)現,死了兩人。
瞿句餘治兵素來嚴苛,三人怕他追究獵物的來源與死亡的士兵,隻好拜託和他最為交好的盧其幫忙遮掩。
不久後,糧草運到,援兵到來。他們出城應戰(zhàn),大獲全勝,也無人再提這件事。
孟厭明白了:「他們讓盧其幫忙遮掩,可盧其卻告訴瞿句餘,他們吃了白素歸的肉!
當年之事,盧其不僅騙了另外三人,還騙了瞿句餘。
當瞿句餘挖開墳,把匕首插入胸口打算與亡妻合葬時,驚訝地發(fā)現她屍骨完整。這才恍然大悟當年喝的那碗湯,吃的那些肉,根本不是亡妻的,他被人騙了。
那人二十年前騙了他,致他愧疚半生;
二十年後,繼續(xù)利用他的愧疚心,挑唆他殺了另外三人。
可悲的是,他臨死之際知曉真相,卻已經來不及。隻能踉踉蹌蹌爬出墳中,跪倒在亡妻墳前,悲哀地道一聲,「錯了……我錯了!
孟厭滿麵疑問:「盧其為何要挑撥瞿句餘殺死另外三人?」
這五人在當年那般的絕境之下都活了下來,已共苦,為何不能同甘?
顧一歧幽幽說道:「這個問題,也許我們該去問問當今天子!
他們一路在留郡打聽,和盧其相交之人,說他愛財如命,慣愛吹牛。逢人便說當年雍郡之戰(zhàn)沒有他,根本勝不了。
月影橫斜,將圓未圓的明月升空,光影斑駁落在他們迴地府的路上。
若最終的真相真如他們猜測的一般,盧其何止惡毒,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兇手。
迴房前,五人約定明日先去京州找陳留勝,再去留郡調查。
孟厭與溫僖的成親申請單,還有三十九道題。
因明日要早起,兩人今夜隻準備填第六十題:「你因何原因對他/她動心?」
一翻到此頁,孟厭眼神亂飛,鬼鬼祟祟抱著文書跑去角落寫,寫完後又藏著掖著鎖進櫃子。
溫僖站在窗外,好笑地看著她拿著文書東躲西藏,「孟厭,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知道啊,我不是怕你偷看我的答案嘛!姑蠀捫奶摬灰,一口氣說完,趕忙上床蒙著頭,再不敢多看溫僖一眼。
溫僖低頭給彼岸花澆水,再抬頭時無語迴她:「不就填了個『美色』嗎?你也不怕被憋死!
這傻子,字寫的那般大,他早看見答案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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