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眾仙麵麵相覷,彼此低聲細語。
因酆都大帝常自吹自擂,他們往日雖知酆魂殿,但一直未當真。
今日方知,酆魂殿是真,囚禁惡魂亦是真。
如今惡魂逃脫,若逃至人間,天庭免不得要治地府一個監管不力的大罪。
他們身為地府官員,自然難逃責罰。
功曹司六曹官員拱手站到殿中,「大人,地府各處皆布下結界,料想此惡魂應還在地府。」
酆都大帝怒目掃視殿中所有神仙,沉吟片刻後方道:「地府今日生死一線,望諸位拿住此惡魂,送迴酆魂殿。」
「下官遵命!」
孟厭跟在一眾去地獄的拘魂使後麵,不時找阿旁打聽,「酆魂殿在哪兒啊?」
阿旁努努嘴,示意孟厭看看左邊,「就那兒。」
孟厭扭頭朝左看,那山高聳入雲,山勢嶙峻險惡,其間遍布刀刃。
遙遙一處狹長山道上,有厲鬼正拿著鞭子,驅趕受罰的遊魂上山。再往上瞧,山崖之上,遊魂被一腳踹下山。須臾,直直墮進刀山,穿腸破肚,血流成河。
又一眨眼,方才墮崖的遊魂又出現在山崖上。
循環往複,不知要經百千萬劫方休。
哀嚎聲不絕於耳,孟厭看得心驚,「咱們大人還挺會藏東西,這刀山地獄,一般的妖魔鬼怪輕易可上不去。」
阿旁麵上浮起得意之色,「酆魂殿在刀山地獄一事,你別外傳。全地府,攏共就十個人知道這事。」
孟厭咂舌,「你從何處知曉的?」
阿旁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耳朵靈著呢~方才在殿中偷聽到大人和閻王大人說這事呢。」
一行人在地獄找了一圈,別說亡魂,連個閑逛的遊魂都沒有。
孟厭走累了,找了一處亂石歇腳,攀著溫僖的胳膊撒嬌,「好阿僖,你的肩膀借我靠靠。」
溫僖聽話挨著她坐下,等她兩眼微閉,靠在他的肩膀,又不放心地伸手扶了扶她。孟厭唿吸沉沉,身子搖搖欲墜。他坐著未動,任由她栽倒在他懷中。
遠處的飛刀火石獄,不時有飛刀火石,從空墜下,密如雨點。
尖叫聲、嘶喊聲、悲泣聲,求饒聲震天。
近處的女子杳不可聞,睡得香甜。
溫僖原想罵她一句「比豬狗還能睡」,可一低頭,又覺她睡相嬌俏可愛,甚至貼心地幫她拂開額間惱人的碎發。
孟厭睡至黃昏,朦朧醒來,撓著頭,「還沒找到那個逃走的惡魂嗎?」
溫僖靜坐了半日,手腳發麻,「沒有。」
「那我再睡會?」
一聽這話,溫僖一瘸一拐趕緊跑開。
孟厭立在原地,跺腳生氣,「沒用的小白臉!」
兩人正要去奈何橋繼續找,一妖冥使來說,惡魂已被抓迴酆魂殿。
孟厭:「誰抓住的?」
阿防:「聽說是一個鬼卒,大人大喜,當場賞了一千兩。」
孟厭:「有點羨慕還有點嫉妒,你呢?」
阿防:「誰說不是呢。」
惡魂既已被抓,眾人四散迴房。
孟厭惦記那一千兩,迴房路上與溫僖嘮嘮叨叨抱怨,「你該喊醒我的,沒準今日便是我先抓到那個惡魂。」
溫僖揉著自己發麻的手腕,輕挑下眉,不鹹不淡地開腔,「喊醒你又如何,你找不到那個惡魂,何必白費功夫。」
孟厭兀自懊惱,絲毫未注意溫僖迴了什麼。
陰月蔽日的濃夜,悶雷從半空傳來,暴雨將至。
地府歸於平靜,隻站在酆都大殿閣樓之上的幾人,偶爾能聞聽幾聲雜音。
樓中有四人,負手站在四麵窗邊,久久盯著不遠處的刀山地獄。
受刑的遊魂一趟趟被厲鬼趕上山,又被踹下去。
一夜過去,風平浪靜。
立於東麵的月浮玉鬱悶開口,「怎會沒來?」
西麵的顧一歧望向地府一處角落,一女子牽著一男子,結伴正要出地府,「我們該走了,孟厭和溫僖要去人間查案了。」
酆都大帝目不轉睛守了一夜,現下揉著眉頭,「想來不是他們,你們先去查案吧。」
月浮玉迴身,一再勸阻,「大人,下官與顧大人可以確定,大妖已混入地府。下官恐他遲早會找到酆魂殿……」
酆都大帝揮手催兩人去人間,「本官可保證,這世間無人能找到酆魂殿。」
他既如此說,月浮玉與顧一歧不好再勸。拱手行禮後,匆忙趕去地府門口。
路上,月浮玉道:「關有十萬惡魂的酆魂殿近在眼前,他竟不動心?」他琢磨了幾日,才想到這齣引君入甕的大計。
誰知,一夜過去,刀山地獄中的假酆魂殿居然毫無動靜。
顧一歧背著手,「要麼他已看穿我們的算計,要麼他知曉真正的酆魂殿在何處。」
月浮玉迴頭看向酆都大殿,「姑且信大人一迴吧。千年間,惦記酆魂殿的妖魔鬼怪何其多,不是也無人找到嗎?」
孟厭隔了老遠看見兩人走過去,趕忙縮著身子躲在溫僖身後,生怕月浮玉想起《地府為官手劄》抄寫一事。
可惜,月浮玉自小是神童。一目十行,過目成誦,任何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一見到孟厭,他便伸手,「昨日讓你抄的書呢?」
孟厭低著頭,不敢說話。
月浮玉走近,上下打量,「你不會沒抄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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