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樂次喝多了,嫌棄桌上無肉,言語間提及那碗湯。他生氣,覺得他們這三個小人配不上白素歸的犧牲。
因他當時並未讓盧其告知其他人,白素歸因何而死。
宴散,盧其找到他,「大哥,他們三人今日之語,我聽著生氣,真想殺了他們!」
他本就活不下去,趕忙勸阻盧其,「素娘的仇,為兄是她的夫婿,自該由我去報。」
十日前,盧其托人送來一張紙。裏麵詳細記下三人每日的行蹤,他依照那張紙上所寫,挨個殺了他們。
事後,他去找盧其,說自己要去向白素歸贖罪。
可等他臨死前看見屍骨,方知自己被盧其騙了。
再一細想當年,白素歸每日跟著城中婦孺四處找野菜,常常鼓勵他一起活下去,怎會突然自盡?
他想起白素歸臨死前幾日,曾說盧其近來常跟著她,終於恍然大悟。
他恨自己識人不清,害妻子枉死二十年。他恨自己被小人蒙蔽,殺了真正的好兄弟。他最恨自己臨死前才知真相,正義無法伸張,小人繼續作惡。
眾人送他去酆都城接受審判,十殿閻王今日皆在,「瞿句餘,你身為主將,挑起兵禍,不察真相致三人枉死。數罪併罰,即日起,去幽枉獄待滿一年,方可再入輪迴。」
「瞿句餘知罪,甘心受罰。」
幽枉獄中,各路幽魂哭哭啼啼,淒悽慘慘。
瞿句餘在這裏見到三個熟人,分別是錢來、劉樂次、付禺。
他們也曾是大戰的主將,被罰在此待滿半年。
四人見麵,劉樂次先道歉,「大哥,我們並不知嫂子死亡真相。那日提及那碗湯,隻是覺得絕境下,我們兄弟五人都活過來了。怎麼好日子來了,你卻不肯吃肉了?」
瞿句餘撲通跪下,「是我對不住你們,我被盧其那個小人欺騙,以為那碗湯是素娘……」
三人憤憤不平,大罵盧其見利忘義,心腸歹毒。
顧一歧聽著聽著,忽然慌忙離開。
「他又怎麼了?」崔子玉用手肘碰了碰孟厭,兩人看向顧一歧去的方向,好似是酆都大殿。
孟厭:「幾位鬼帝大人迴來了?」
崔子玉:「沒聽說。」
眼見月浮玉要走,孟厭厚著臉皮攔住他,「月大人,下官這迴能加多少分?」
她此番不僅查清了自盡案,還查清了兩樁殺人案,少說也得加個十分吧。
月浮玉迴得雲淡風輕,「四分。」
辛苦幾日,上躥下跳,查案又挖墳,結果隻得四分?孟厭想上前與他再講講理,顧一歧用傳音術叫走月浮玉。似有大事發生,他們三個熱心想跟上去,反被他說了一通。
「哼,我還不想去!」
孟厭喊走溫僖,迴房繼續填成親文書,「我倆抓緊些,鍾馗大人一年到頭,難得迴來。」
等他們走後,月浮玉從角落走出,拉走崔子玉,「幾位鬼帝大人已迴地府。」
崔子玉看著遠走的孟厭,心口發悶,「為何不讓他們去?孟厭辛苦查案,我們卻這般不信任她……」
月浮玉:「走吧,他們仍有嫌疑。」
兩人到場,五方鬼帝高坐主位。
顧一歧負手立於殿中,沉聲道:「本官這幾日,時時在想,為何這次地府還未查明真相,盧其便死了。前幾迴的案子,兇手被吸魂,我們一直以為是結案卷宗泄露之故。」他頓了頓,掃過殿中眾人,「實則不然,那個大妖應一早便知誰是惡魂!」
此案中,大妖提前行動。
怕是已經知曉地府在追查他吸魂一事,恐盧其被地府帶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夜便下了殺手。
崔子玉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這大妖能瞧出誰是惡魂?」
百年來,三界中。
她見過不少妖魔鬼怪,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妖怪可以看出他人的惡魂。
「是亦不是。據本官打聽所知,三千年前,攪亂荒中有大妖降世,修行千年,化為人形,自稱薑杌。再千年,靠著四處與妖怪比武鬥法,得了不少法寶,其中便有孽鏡臺。」說話的是南方鬼帝杜子仁。
孽鏡臺前無好人。
凡惡魂,臨臺照鏡,一生罪孽皆映出。
崔子玉:「孽鏡臺不是隻地府有嗎?」
杜子仁:「萬年前,孽鏡臺有兩塊。一塊在地府,另一塊藏於鏡妖所在的敦薨山。一千五百年前,此妖打敗鏡妖一族,取走了孽鏡臺。」
月浮玉沉吟良久,「幾位大人此行,可在妖界找到見過此妖的妖怪?」
幾位鬼帝麵露難色,緩緩搖頭,「他與人比試時,一直戴著惡鬼麵具。千年來,無一妖知曉他的真麵目。」
杜子仁補充道:「聽說巫妖族長巫九息常與此妖來往,本官親自去招搖山問過,巫九息十年前便消失無蹤,她的同族亦不知曉她在何處。至於此妖,隻知他來自攪亂荒,心思縝密,修為又高,其他一概不知。」
攪亂荒在大鄴城外,神仙不可入。
他們在山下徘徊許久,未曾發現有其他妖怪的行蹤。
神荼細思之後,「方才本官聽顧大人所言,此次大妖先吸惡魂,你們再去查案。可大妖既然知曉誰是兇手,前幾迴的案子,又為何先讓地府查明真相?」
難道是故意耍他們玩?抑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崔子玉站在一邊,喏喏發問,「那大妖應不是孟厭和溫僖吧?他們兩個整日待在一起,若其中一人是大妖,肯定早露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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