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幾人離開茶肆,邊走邊說,「難道還有我們漏掉的地方?」
孟厭:「秦延和那幾位大人不是常去山中木屋嗎?應會喝茶吧?」
月浮玉:「本官問過另外幾人,山中木屋不好燒水泡茶,故而他們全是自己帶茶水上山。」
秦延自發覺中毒後,對入口之物,更加上心。對旁人遞來的吃食,全是接過便放在一邊。
宰相府與茶肆找不出任何問題,他們一時半會實在猜不到,秦延到底是怎麼中的毒。
他們翻找過大夫留下的記錄,秦延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衰弱,應是一直在接觸毒源。
時至黃昏,殘霞明滅,水麵浮光。
一行人漫無目的沿著河堤走走停停。走到一半,一位曾在山中木屋見過的大人喊住他們,「今日月府宴客,幾位若不嫌棄,可隨金某一起去赴宴。」
如今的月府,在百年前曾是月浮玉的府邸。
孟厭鬧著想去,崔子玉出言附和。
顧一歧與薑杌袖手旁觀,月浮玉被一左一右兩人煩得無法,「去吧。」
金大人名金桓,官至光祿寺少卿,為人甚為風趣。
走過一條暗巷,月府近在眼前。
高門白牆,層樓疊榭,大有去天尺五的顯赫之勢。
孟厭站在大門下,抬頭仰望那扇禦賜的匾額,「月氏昏帝對月相恨之入骨,毀了他的所有詩文,怎還留給他的後人一座大宅子呀?」
金桓耐心與她解釋,「金某往日聽曾祖父提過幾句。昏帝此人,應隻是恨月相,對其他人其實尚好。」
孟厭退到月浮玉身邊,「月大人,你堂兄為何恨你啊?難道是因為嚴若昭?」
「不知道。」他死前,月封陽但凡得空,便出宮看他,一派兄弟情深。他哪知道,在他死後,月封陽會變成那般模樣。不過,月浮玉心中忽地升起一團疑雲,「你怎麼知道嚴若昭?」
孟厭顧左右而言他,「我上迴聽說書先生說的。」
月浮玉盯著薑杌,「有空問些無關緊要之事,不如快點把案子破了。」
此話指桑罵槐,孟厭默默閉嘴。心裏卻盤算著今夜定要讓薑杌,把他們三人的愛恨糾葛全說與她聽。
等她迴到地府,再與城隍聯手,將這個故事賣個好價錢。
月浮玉不知她的打算,時隔百年,再次踏入自己曾經的家,他徒生悲哀。
無情道修了百年,他第一次感受到恨。
恨自己有眼無珠,扶持一個昏君繼位,為禍月氏,致萬民流離失所。
可是恨過之後,他迫切地想弄清楚,月封陽因何恨他?那位愛民如子的景王,又到底為何變成人人慾誅之的昏帝?
他們到時,前廳已坐滿了兩桌人。
月長琴見金桓帶著幾人前來,熱情上前招唿,「顧公子光臨寒舍,本官不勝榮幸。」
有丫鬟上前,引幾人去用膳。
今日來此的賓客,全是文官。孟厭聽鄰座幾人興高采烈提起,「月大人不日為相,我朝又將出一位月相。」
剩下之話,全是對月長琴的期許。
他們盼著他,如月相一般,力挽狂瀾,拯斯民於水火,再現月氏百年前的盛世。
席間交談聲陣陣,孟厭卻了無胃口,實因桌上之菜全是素食。一眼望過去,她的雙眼直泛綠光。
吃了幾口,她便停筷,坐在椅子上左顧右盼。
一旁的崔子玉早已坐立難安,四目相對,她先開口,「要不,我們去後院走走?」
「走。」
兩人離席欲走,薑杌跟在身後。
月長琴樂嗬嗬看著三人從他麵前走過,「三位可去後院書房歇息。」
金桓笑道:「你們有福了,那間書房原是月相的。自他故去後,無人動過裏麵的陳設。」
話音剛落,月浮玉一口茶水噴出,慌忙阻止三人,「我……馬上走,你們別去書房了。」
可惜,他的話方說了一半,三人已開心跑走。
孟厭第一個衝到書房,正要開門,身後傳來月浮玉的疾唿,「走了,明日還要查案。」
崔子玉拉拉孟厭的衣袖,「算了。一間書房,沒什麼好看的。」
兩人依依不捨轉身離開。唯獨薑杌笑著看向月浮玉,然後一腳踹開書房,「來都來了,進去看一眼再走,不會耽擱查案。」
「啊啊啊!」
第66章 浮生變(三)
正如崔子玉所說,一間書房,的確沒有什麼好看的。
書房不大,入目一桌一椅一琴一櫃。臨窗處,竹榻茶壚,壁上懸一幅山水畫。
窗外花木繁多,青鬆茂盛。
今夜風移影動,桂影斑駁映照在竹榻之上。
孟厭摸著古琴,嘖嘖稱嘆,「月大人,你還會彈琴啊?」
崔子玉翻著書,連連讚嘆,「月大人,你的藏書真多!」
月浮玉苦不堪言,閃身擋在一麵書櫃前,「看夠了吧?快迴去了。」
他一再催促,奈何房中三人越看越不想走。
顧一歧匆忙跟過來,一看到那幅山水畫,激動之情久久不能平息,「此畫乃是百年前柔利朝一位畫師所畫。聽聞他死後,他的所有畫作悉數成了陪葬之物。沒想到今日,我竟能看到真跡!」
他來迴細看,不時吟詩幾首。
孟厭眼尖,見月浮玉一直寸步不離,擋著幾本書。她心中起疑,故意走到他麵前,「月大人,我想看看後麵幾本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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