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們會心一笑,「盜聖和一位弱不禁風的書生。」
另外三人循聲趕來此處,一聽到「盜聖」二字,月浮玉無語望天,「秦玄和金子期,是不是?」
夫子們含笑點頭,「秦大人與金大人尚在世時,常說起這個故事。」
月浮玉:「他倆一個讀書太少,一個讀書太多,確實合得來。」
「這位公子,倒是了解兩位大人。」
「還行吧。」
畢竟是他撿來的孩子,好歹也辛苦養了幾年。
孟厭糾結於這個故事的起因,「他們為何要去劫法場?」
月浮玉白眼連連,「他倆素愛吹牛,這故事是假的。」
「確實是假的。」夫子們頷首附和,但看孟厭一臉真誠,他們道:「不是劫法場,他們劫的是一個已死之人。聽秦大人吹牛說,他試過劫獄,但那人被抓進牢獄的第一日,便被折磨致死。他來不及救人,隻能搶走那人的屍身,免得受火刑,瞧著不好看吶。」
第80章 黃金臺(三)
咣當——
有碗碎聲傳來,孟厭迴頭望去,疑惑道:「子玉,你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我沒有死在刑場,我死在入獄後的第一日。」
因那本春畫,月封陽成了市井街巷的談資。官府抓到她後,月封陽等不及行刑之日,便下令用刑。
她挺過了斷骨之痛,沒躲過獄卒朝她揮來的木棍。
當頭一棒,讓她頭破血流,死在獄中。彌留之際,她聽見獄卒們在說——
「她死了怎麼辦?」
「明日抬著屍身上刑場,反正火一燒起來,誰知道是死是活。」
……
崔子玉說的種種,與故事中那個被劫走的人完全對得上。
孟厭豁然開朗,「秦玄和金子期沒準真的劫走了子玉,可他們會把她的屍身帶去何處?」
顧一歧:「江家祖墳?」
薑杌:「西毫城外的奔流山?崔大人的至親不是藏在那裏嗎?」
月浮玉不發一言,因他突然想起秦延去天庭前,曾說秦玄幫他了結了一樁夙願。他死前幾日,秦玄入府看他,見他依依不捨那本書,與他打趣道:「師父,等她百年後,我偷來她的屍身與你合葬,如何?」
他迴了什麼,他忘了,隻記得秦玄走前一再對他說:「師父,這天下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
「她和書,應該都在我的墓裏。」
天邊轟隆一聲秋雷,幾位夫子招唿孩童們去收書,「秋後一聲雷,遍地起盜賊。孩子們,快去把書收起來。」
「走吧,去挖我的墓,裏麵有不少金銀。」
死了百年,再次站在墓前,卻是為了挖自己的墳。
月封陽恨他入骨,倒知做些表麵功夫。
他的墓在城外姑逢山的月氏皇陵,不遠處便是月封樾的天子墓。
五人帶著鐵鍬,避開皇陵守衛,就著零星的月色,開始挖墓。
孟厭站在墓前,提著燈籠為四人照明。
挖了一個時辰,一副玉棺出現在眾人眼前。孟厭咂舌,「月大人,你真有錢啊。」
月浮玉:「我好歹也是王爺之子。」
薑杌一掌推開玉棺,頓時臭氣熏天。孟厭趕忙憋氣,把燈籠丟給薑杌,跑到樹下躲起來。
玉棺中,確實有兩具屍骨。
月浮玉看著硬套在屍骨上的鳳冠霞帔,尷尬不已,「他倆也真夠閑的……」
崔子玉卻覺得極好,「這料子不錯,鳳冠也不錯。比我頭迴嫁人,穿的還好。」
月浮玉:「能不好嗎?這兩件,是天子立後穿的吉服。」
「他們確實挺閑的。」
薑杌在屍骨旁邊的一個盒子中,找到一本書與幾封信。稀疏星光映照下,玉棺中的金銀珠寶閃著別樣的光彩,他笑著朝樹下的女子大喊,「孟厭,快過來撿銀子。」
「來了!」
這聲叫喊,實在太過大聲,驚動皇陵的守衛。
他們撿得正開心時,一隊守衛手持刀劍將他們團團圍住,「你們是何人?竟敢盜皇家之墓!」
「怎麼辦?」
「跑啊。」
薑杌攬過孟厭,足尖一點,飛身一躍。
三人見他逃跑,也趕忙捏訣離開。
那日後,城中漸起謠言,說有五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摸金校尉,開棺盜墓後一走了之。
月弗之派金桓前去皇陵追查。等看到棺中的兩具屍骨與散落一地的金銀,金桓大概明白了來龍去脈。之後,他進宮迴稟,「陛下,應是月相在人間查案缺銀子,便開棺取了點金銀離開。」
「他為何不來找朕?」
「月相愛民如子,定然不願勞民傷財。」
江浮笑笑生所畫的最後一本春畫到手,幾人將墓中金銀交給私塾的夫子後,駕著馬車徑直前往樓繁寺。
相比第一次,車中位置有了不少變化。
顧一歧抱著手坐在中間,左邊是薑杌與孟厭,右邊是月浮玉與崔子玉。
車中鴉默雀靜,他清清嗓子,「那個……月大人,你還去天庭嗎?」
月浮玉冷麵冷語:「去。」
崔子玉靠在月浮玉懷裏,好奇問道:「你們去天庭作甚?」
月浮玉盯著薑杌,握著崔子玉的手,溫聲道:「找大人問點事。」
孟厭一猜便知兩人去天庭所為何事,「大人也真是的,把地府的秘密全寫在書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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