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捂住耳朵,大步離開。
孟厭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上躥下跳大罵,「牛二狗,你個沒用的小白臉,我遲早休了你!」
薑杌躲在她身後扶額狂笑,唯恐被邊荇瞧出破綻,他努力咬牙憋笑,抱著孟厭的腰為顧一歧求情,「桃仙,弟弟愛你至深,定會選你。」
孟厭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哼,你也是個沒用的小白臉!」
啪——
孟厭關上門窗,躺迴床上。勾起手指,輕聲喚薑杌,「快來陪你主子睡個迴籠覺。」
「這就來。」
門外的塗吾帝君,看著緊閉的門窗罵罵咧咧,「你瞧瞧那個無禮的野丫頭。」
邊荇走到塗吾帝君身後,嫻熟地為他捏肩,「桃仙妹妹年輕,自是不知孝順的道理。義父,您慢慢教她便是。」
「老夫可不敢教她。你根骨不錯,老夫更願意教你。」
「多謝義父……」
第104章 人之惡(六)
顧一歧再迴房時,步伐沉重。
隨他推門入內,迎風送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
薑杌斜倚在榻上,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再次慶幸自己聰明無雙。早在易容當日,他便留了個心眼,偷偷囑咐崔子玉往他臉上多添了幾個印記。
行走江湖,長得太俊或者太美,可不是什麼好事。
顧一歧一臉悲痛走到榻上,揮手趕走薑杌,「你倆出去,今日黃昏前,別來煩我。」
薑杌依言照做,推醒孟厭,牽著她去河邊賞雪。
路上,孟厭頗有一番看破官場的頓悟,「唉,我如今才想明白,當個小官挺好的。你瞧顧一歧,身為二品官,在地府唿風喚雨。來人間查案,照樣身不由己。」
岸邊的寒梅壓滿枝頭,似玉如雪。
薑杌隨手摺了幾支梅花送她,「他每月五百兩俸祿,你才幾兩。再者說,他當年能從功曹司一個七品小官升去天庭做四品官,心思與手段皆在普通人之上。邊二小姐,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五百兩?」
孟厭瞪大眼睛,伸出五根手指,「我每月累死累活才二十兩,顧一歧每日看看文書便有五百兩?!」
地府眾仙的俸祿,因既要分官位,又要分所在的衙門,其中還要細分所做之事。
同衙門的同僚,同樣的品階,皆各有不同。
為防同僚之間無端生攀比之心,故而每個人的俸祿,一直秘而不示人。
孟厭直到今日方知,二品官每月竟有五百兩之多。
「你怎麼知道?」
「有一年去功曹司幫城隍遮掩爛帳,順手翻開看了幾頁。」
「你幫城隍遮掩爛帳作甚?」
「那筆爛帳,你分了十兩。」
「呀,薑杌,你真是一個好跟班!」原是為了幫她。孟厭綻開笑容,摟著薑杌的胳膊嬌俏撒嬌,「我從前沒看錯你。」
薑杌往她頭上別了一朵紅梅,雙眸似笑非笑盯著她看,「對了,阿旁阿防的俸祿也比你高。」
「他們多少?」
「每月二十五兩。」
孟厭咬牙切齒,立誓迴地府,便找阿旁阿防算帳。
枉她整日請他倆吃喝看戲,原來這倆兄弟的俸祿比她多出不少。
冬日的河岸,縱有暖陽,也冷得打顫。
兩人沿著河邊來迴走了幾圈,眼看天色漸晚,薑杌牽著孟厭迴去。半道碰上塗吾帝君,身後跟著周家與邊家的十個人。
塗吾帝君看見兩人,麵露嫌棄,拂袖離開。
孟厭半是泄憤半是做戲,對著他的背影大罵:「老匹夫!」
走在最後的邊荇路過兩人身邊,左右望了望,提起顧一歧,「桃仙妹妹,二狗公子今日沒和你們一塊嗎?」
孟厭冷哼一聲,「邊二小姐,你真是明知故問。」
聞言,邊荇眉眼間閃過疑色。
前麵的邊蕓不停在催,邊荇施施然離開,邊走邊自言自語,「誒,他去了何處?」
顧一歧既然離開後沒遇到邊荇,那他今日為何心事重重?
孟厭與薑杌對視一眼,齊聲道:「我們該不會被顧一歧騙了吧?」
兩人急匆匆迴房,果然見顧一歧安穩靠在架子床上,一旁的炕桌上擺著熱茶與茶點。
眼下,他左手端著茶杯,右手捏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聽見兩人進房的腳步聲,顧一歧眼皮未抬,兀自飲茶看書,「你們在,我睡不好。今夜,我要搬去與塗吾帝君同住。」
孟厭坐到床前,隨手拿起一塊茶點塞嘴裏,「邊家有不少空房,你為何搬去與塗吾帝君住?」
「我若是孤身一人,邊二小姐定會乘虛而入。」顧一歧收了書。說到最後,他語帶鄙夷,「你們幾個靠不住。我的安危,還得靠我自己。」
「顧一歧,聽說你每月的俸祿有五百兩?」
「說少了,是六百五十兩。」
孟厭攥緊拳頭,一言不發坐到薑杌身邊,「又能娶美人,又能拿俸祿。哼,這些大官,真是討厭。」
門外有幾個丫鬟踏雪行過,嘴裏說著邊家與周家這十人,近日要辟穀禪修。
孟厭聽到這句,與房中兩人議論起來,「塗吾帝君到底怎麼騙他們的?怎一個個這麼聽話?」
這十個人好歹也活了兩百多年,奪舍這等殘忍之事,做了無數次。
照理說,他們應個個心狠手辣,怎會輕易相信塗吾帝君的說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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