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杌瞭然,「看來這位趙栝也是沈家人。」
五個沈家人,他們已猜到四人,唯有最小的沈鳶了無線索。
這個趙栝,前後有兩任妻子。
他與第一個妻子,生有大女兒趙翠音和二女兒趙招水。
又與十三年前娶的新婦,生有三女兒趙常歡。
月浮玉親自審問過永安鎮的十個人,從他們口中,沈鳶是個聰明,極會審時度勢的小姑娘。
沈鳶是沈禹的老來女,至沈家人離開永安鎮時,她方二十歲,尚未出嫁。
在永安鎮那群人的記憶中,沈鳶說話柔聲細語,時常悶在家中看書。
據說,沈禹最是疼愛沈鳶。
為了給沈鳶留一具好身子奪舍,沈禹不惜得罪所有人,硬搶了一個貌美的妖怪。
換衣袍的兩人已出門,另外三人提步跟上去。
趙翠音在家中久等他們未至,隻好出門來催。
一出門,撞見他們一行人,連聲稱嘆,「你們五人的相貌,真是難找。」
孟厭傻笑敷衍,上前挽著她的手進門。
院中已堆起火堆,一位清麗的婦人端著酒與他們招唿,後麵跟著一個紮著雙髻的豆蔻少女。
趙翠音悄悄說:「她是我繼母,叫於少淑,旁人喊她於嬸。後麵那個,是我三妹,叫趙常歡。」
孟厭點頭,問起趙招水,「你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嗎?」
「那裏。」趙翠音白眼一翻,指指堂屋角落低著頭的女子,「她早上與常歡吵架,被繼母說了幾句,便生氣了。」
趙翠音與趙招水雖是同母姐妹,但趙翠音討厭趙招水悶不做聲的怪僻性子,背地裏常說她的壞話。
孟厭與趙招水,同是家中不受寵的二女兒。
烤火時,見趙招水孤零零坐在角落,她心裏難受。
思索片刻,她笑著跑過去拉趙招水的手,「招水,我們講故事還差一個人,你一起來吧。」
許是從未有人在意過她的感受,趙招水震驚抬頭,看向孟厭。
那雙孤寂的眸子裏,仿佛在此刻當下重新燃起了生機。
她遲疑地點點頭,任由孟厭拉著她,坐到火堆旁。
趙翠音見她坐過來,陰陽怪氣譏諷幾句,便興高采烈說起鎮上的見聞,「聽說今年臘祭,巴郡的太守大人也要來。」
趙常歡捧著一本書在看,不時附和姐姐幾句。
輪到孟厭時,她順嘴講了阿旁阿防哥倆的生前事,「我認識一對雙生子,他們自小彼此看不慣。沒想到,哥哥最後為了救弟弟,死在土匪的刀下。弟弟為哥哥報仇後,逃跑時墜崖而亡。」
阿旁先入地府,被城隍騙去做拘魂使。
不曾想,第一個拘的魂魄,卻是自己的親弟弟阿防。
趙翠音對這個故事不為所動,催著薑杌講。
薑杌冷冷發笑,「我有一迴,在路上遇到兩個人。他們給我一箱銀子,說想與我做朋友。你們猜,我和他們結交了嗎?」
孟厭躍躍欲試舉手,「你定是收了銀子,但是沒有與他們結交!」
其餘幾人紛紛搖頭。薑杌勾唇一笑,「我搶了他們的銀子,又把他們打個半死不活,最後逼他們交出全部家產獻給我。」
孟厭啞然失色,舉起的手,慢慢尷尬放下,「你真……狠啊。」
因薑杌笑得陰森又可怖,無人再敢說一句話。
顧一歧開口講了一個笑話,總算將話頭岔過去。
輪到趙招水時,她垂著頭,緩緩搖頭,「我沒有故事。」
趙翠音心覺她掃興,嘴巴張著,作勢要罵幾句。孟厭見狀,伸手攔住趙翠音,「臨走前,趙叔讓我們早些迴去用飯。算算時辰,我們也該走了。」
「行吧。」
趙翠音送他們至院門,孟厭問起趙栝,「翠音,你爹呢?」
「今早去鎮上了。」
「我們明日再來找你。」
迴趙全根家的路上,月浮玉望著遠處的山坳,幽幽道:「我已派鬼差跟蹤趙栝。」
離用飯的時辰還早,一行人假借賞雪為由,去了後山。
孟厭自進了趙家村,日夜都在想一件事,「沈家這五人,明明有一大把妖怪的身子可以選,怎會奪舍凡人?」
還是幾個相貌平平無奇,家中僅夠溫飽的凡人。
其餘四人未應。此間答案,怕是隻有山下,藏在他人身子中的沈家人才知曉。
遠處的趙全根大聲在喊,幾人順勢下山。
孟厭湊近薑杌,「他們有心與你結交,你為何要打他們啊?」
「他們廢話太多,我聽著心煩。」
「……」
下山路上,孟厭走在最後。
路過一棵大樹,有人從樹後躥出,死死拉住她,哀求道:「救救我……」
來人是趙招水,一臉哀容與驚懼之色。
孟厭與崔子玉扶著她去到一處隱蔽的樹林,聽她講她的親爹趙栝與異母妹妹趙常歡的怪異,「常歡七歲後,好似換了一個人。還有爹,他從前很疼我。可是,自從十年前,他去了巴郡迴來後,再也迴不去了……」
生疏,陌生。
是趙招水,對如今住在她家的親爹與妹妹的感受。
那些曾經熟悉的人。
有一日,她突然覺得在看兩個毫不相幹的人。
她曾經旁敲側擊試著問過姐姐趙翠音,可趙翠音隻當她和季惠娘走得太近,染了瘋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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