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聽你的。」
兩人纏纏綿綿敘舊,直到房中傳來一聲驚駭的叫聲。
薑杌察覺不對,疾步衝進房中,孟厭緊隨而來。
麵對房中的情形,兩人呆愣在原地,「巫九息,你吃了……他們……」
房中坐著的女子扭頭,嘴角處全是鮮血,「千年難得一見的惡魂,我吞幾個嚐嚐味道。」
薑杌將孟厭護在身後,「你若是吞下惡魂,便不能成仙。」
巫九息閉目想了想,片刻睜開雙目,將尾指上的血,一點一點舔舐幹淨,「你和你身後的小孟婆待久了,腦子也變笨不少。」
孟厭露出個腦袋,「你怎還罵我啊?枉我費心救你!」
薑杌看著她的一雙紅目,恍然大悟,「你入魔了。」
雪後放晴的日頭,照進房中。
陽光之下,女子的瞳色,紅得滲人。有風徐來,費力吹起散在額間的烏發,雪白利齒隱在烏發之後,女子的唇角勾起一抹陰森森的笑意。
在他們的見證下,巫九息伸手抓起沈鳶,埋在她的脖頸間,大口吸吮。
薑杌持劍衝過去,身後的孟厭卻突然應聲倒地。
騎虎難下,他咬牙迴身抱起孟厭往外走。巫九息在後麵喊住他,「你若是出去了,她便會死。薑杌,你大可試試。你知道的,我雖修為不如你,但論狠毒,你比不過我。」
薑杌麵無表情,「她救了你,你卻給她下毒。」
巫九息笑得前仰後俯,「妖怪,哪懂什麼叫恩將仇報。她說她認識你,我便順手給她下了一點毒。放心,她不會死,隻要你聽我的。」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我吞了惡魂,天庭和地府不會放過我,我要進攪亂荒躲躲。」
薑杌搖搖頭,「入魔的妖怪,進不去攪亂荒。」
巫九息吞了四個惡魂,恢複生機,信步走到薑杌身邊,帶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她伸手摸了摸孟厭的臉,「攪亂荒,難道不是你讓誰進,便能進嗎?」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抬頭,笑吟吟看著薑杌,「結界快破了,她也快沒命了。」
「等著。」薑杌放下孟厭,轉身走向院外,一把將顧一歧拽進來,「你來幫我作證,這些人不是我殺的,讓月浮玉別亂扣孟厭的分。」
顧一歧看著房中四人的屍身,無語道:「反正你得擔一半的錯。」
巫九息更是鄙夷,「你一個妖怪,惦記她的分做什麼。」
「她每月就十分。一旦扣多,她免不得要在我麵前念叨個七八日,說我是她升官路上的絆腳石。」
顧一歧聞聲看向巫九息,「她幹的?」
薑杌:「這事怪我,忘記跟孟厭交代,她性子歹毒,最會使陰招。孟厭一時不察,中了她的毒。我眼下要帶她們迴攪亂荒,你記得給我作證。」
顧一歧咬牙切齒怒罵,「你把我拽進來,萬一她殺了我怎麼辦?」
薑杌:「你……一個神仙,難道還怕妖怪?」
巫九息懶得聽兩人閑扯,「薑杌,快點。」
「走!」
三人散作一團黑霧消失不見,結界隨之散去。
閻王率鬼差大步踏進房中,憤怒地指著地上的屍身,「誰幹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與地府搶魂魄!」
顧一歧:「薑杌說是巫九息。閻王大人,下官瞧巫九息的眼睛泛紅,瞧著像是入魔了……」
聞言,閻王近身聞了聞沈鳶脖頸間纏繞的妖氣,「的確是入魔了。」
說話間,有一縷魂魄自死去的沈鳶身體中冒出,漸成人形,依稀能辨出是趙招水的模樣。
閻王仔細打量後嘆了一口氣,「唉,隻是一魂一魄,不能複生為人。帶迴地府,送去投胎吧。」
顧一歧後知後覺,「怪不得薑杌手中的孽鏡臺,照不出一個惡魂。」
他們還以為沈家人手中有什麼厲害的法寶,原是留了原主的一魂一魄為他們的惡魂掩護。
既懂奪舍,又懂得留一魂一魄克製孽鏡臺。
如此看來,沈家人知曉的三界秘密,可能已遠超不少神仙。
聽見顧一歧提起薑杌,月浮玉深吸一口氣,「薑杌和孟厭呢?他們倆鬧出大禍,還敢跑!」
顧一歧細細解釋,「孟厭身中劇毒,薑杌被巫九息拿孟厭的命脅迫,隻能帶她們去攪亂荒。」
被孟厭救出的九個妖怪,相互攙扶著走過來作揖道謝,「多謝幾位上仙的救命之恩。」
月浮玉吩咐鬼差將九人帶去地府,而後扶額走向門外等候的趙家村眾人。
趙全根怔怔抱著趙榮餘,眼中血淚已留盡。
月浮玉嘆息一聲,「錯在他們,你好好過日子吧。」
「我殺了人。」
「無妨,反正他也活不了。」
對於季惠娘,月浮玉從袖中掏出一粒仙丹遞給她,「你吃了吧。」
季惠娘哭鬧著不肯接,趙翠音一把奪過仙丹,塞進她口中。
許久後,伴隨著一陣冷冽的朔風,季惠娘恢複神識,久久望著自己從前的家,「我生下他那日,無意間聽見那對父子說,『這世上,又多了一個沈家人』。可我嫁的人姓趙,不姓沈。」
小兒子滿月後,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她的枕邊人,還有她辛苦生下的大兒子,讓她覺得陌生。
趙和再也記不得成親之日的誓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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