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孟厭不好意思地望了望窗外,將睡過頭的錯順道推給薑杌,「我前幾夜擔心你,一直沒睡好。昨日聽你說,今日便能好,一時開心,就多睡了幾個時辰罷了。」
薑杌笑而不語,催促她穿衣洗漱。
趁她墨跡時,薑杌踱步去了院外。好笑地看著薑有梅抱著一捆梅枝,說是負荊請罪,「你倒是心疼你自己,盡揀些細梅枝。」
薑有梅支支吾吾辯解,「粗梅枝,沒準能化形呢……我要是多一個同族,便不用受薑無雪的欺負。」
薑杌:「萬一你的同族,與你一樣貪玩,還不求上進呢?」
薑有梅:「妖主,我錯了……」
「滾去山上修煉,我看你就煩。」
去地府的路上,孟厭小心翼翼問起惡魂之事,「惡魂不在你的手上嗎?」
轉念一想,她又覺不對,「地府同僚們都說,大人與你做戲,把惡魂交給你。我懂了!你早就背著所有人,把惡魂還給大人了,對不對?」
身側的女子深覺自己猜到了真相,隨著最後一字啟唇,眼神也跟著明亮了幾分。
薑杌側頭看她,眸光微動,「孟厭,地府其實沒有惡魂。」
孟厭堅持說有,「有的。我聽阿旁說,從前月浮玉陪大人去過酆魂殿,裏麵空空蕩蕩,大人當場放聲大哭。」
「地府,果然藏不住秘密。」
「哈哈哈,我們也是關心大人。」
第119章 鳩盤荼(七)
在告知她真正的地府秘密之前,薑杌先誠懇道歉,「孟厭,我從過去鏡中,看到了真相。對不住,你是因我而死……有一個人失了所有生機後找到我,求我殺了他。我給了他虛無縹緲的機會,他為了尋死,便殺了你。」
孟厭若有所思,「那具身子,並非我的仙身。殺我的那個人,難道不知道這事嗎?」
薑杌停住,溫柔地抱住她,「他知道。可他是一個聰明人,算準了我一定會殺他。」
南宮扶竹失去過至愛,更懂如何逼瘋另一個失去心上人的他。
在看到真相的一瞬,薑杌一直在問自己,「我會殺了他嗎?」
答案是會。
若他踏入攪亂荒的一瞬,入目所及卻是孟厭的屍身,他會直接殺死南宮扶竹。
抱她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孟厭拍拍薑杌的背,「我不怪你。」
「我怪我自己。」
巫九息說得沒錯,他明知南宮扶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找他。可他仍一時心軟留下南宮扶竹,埋下禍根,讓孟厭重複生前的絕望,獨自死在冰天雪地的攪亂荒。
孟厭的魂魄明明已經保住,卻獨獨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三年。
或許是因死前太過痛苦,她的其他魂魄幫她做了選擇。
忘記他,忘記她所有不幸的開始。
「別提這些傷心事了。」孟厭雙眼放光,滿懷期待地搓搓手,「你快說說,酆魂殿是怎麼迴事?」
薑杌抬手抹去眼角閃動的淚花,「我說了,你別跟其他人說,特別是阿旁阿防。」
「你放心!我保證不對外說!」
薑杌伸出手,牽起她的手往地府走,「酆魂殿裏麵,也沒有惡魂。」
孟厭似懂非懂,「那大人當日為何哭?為了與你做戲?」
薑杌:「大人當日想順水推舟坐實酆魂殿之實,把所有事推到我身上。」
他在地府的第二年,通過翻看酆都大帝所寫之書,找到酆魂殿的另一處入口。
結果一進去,裏麵空空如也。
聯(lián)想到酆都大帝素來自吹自擂慣了,他便知地府壓根沒有酆魂殿,更別提什麼十萬惡魂。
所謂營造酆魂殿的來龍去脈,不過是酆都大帝信口開河編的故事。
在地府的第三年,他生了和孟厭永遠在一起的心。
某日,他在一本書中,發(fā)現(xiàn)酆都大帝隱瞞千年的秘密。
「什麼秘密?」
孟厭著急追問道:「地府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薑杌背著手,似笑非笑,「大人啊,有很多秘密。」
酆都大帝百年前寫的一本《勸善戒惡錄》中,記載了一個小故事。
這個故事,與酆都大帝平日所寫的自誇之言,完全不一樣。
「那本書啊,我聽城隍提過一句。」孟厭搖頭晃腦,說起城隍之言,「《勸善戒惡錄》此書,大人文思泉湧,區(qū)區(qū)隻寫了三日。書中所記之故事,全是大人平生所曆的真人真事。」
話鋒一轉,孟厭幹咳兩聲,假意撫須大笑,「當然啦,大人整日不是在天庭就是在地府。這些故事,都是假的~」
薑杌被她的一舉一動逗笑,「確實都是假的,但有一個故事是真的。」
「哪個故事?」
「鬼差除惡的故事。」
孟厭依稀記得這個不大精彩的故事。
說的是一個鬼差,在追查一件人間自盡案時,發(fā)現(xiàn)兇手實為惡魂。若放任他繼續(xù)留在人間,遲早會有更多人死於他之手。
為了避免更多無辜者死於非命,心懷大義的鬼差,在一日深夜,強行拘走兇手的魂魄。
這個故事有頭無尾,書上隻寫到鬼差拘走惡魂,便不了了之。
孟厭惦記鬼差的結局,托城隍旁敲側擊打聽過,「城隍說,大人編故事騙人呢,讓我們別惦記。」
地府近在眼前,薑杌迴身,怔怔盯著孟厭,「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心懷大義的鬼差是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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