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榮:「趙叔,遂生的身子要緊。假墳的事,你交給我們,你照顧遂生便好。」
趙全根捂臉痛哭,含淚答應。
站在趙全根身邊的孟窈娘也在哭,一遍又一遍地幫折丹解釋,「全根,你不要怪折丹。她隻是為了救你們……」
沒有人聽到她的解釋,就像沒有人知曉折丹是為了趙家村而死。
那口裝著折丹屍身的棺材從地室中抬出,在茫茫黑夜中,棺材被埋進土裏,折丹的屍身被隨手丟進不遠處的大坑中。
沈修榮在大坑旁邊設下陣法,薑杌從他的咒語中,得知他所設陣法為落魂陣,「被此陣法困住的魂魄,不到半年,便會徹底魂飛魄散,輪迴不入。」
子時一到,他們再次迴到地室。
「走吧……」
鏡外已過了半日,照渠吩咐一個小妖等在書房外。
一見幾人出現,小妖上前道:「幾位上仙,主人已備下午膳,請隨小妖去前廳。」
今日再食葷腥,孟厭吃得極為滿足。
席間,照渠問起幾人午後的打算,「昨日,我已吩咐城中所有妖怪,發現麵生者,立馬通知我。你們下午準備去何處?」
月浮玉:「去不周山。」
午後雪停天晴,走在路上,淮南城的百姓人人麵帶喜色,嘴裏說著關於淮水河神祭的一切。
這是淮南城的百姓,一年到頭,最期待的日子。百姓們殷切地為淮水河神祈福,祈望他們能夠繼續護佑淮南城,祈望他們繼續保佑一方百姓。
孟厭與幾個百姓擦肩而過,語氣越漸沉重,「若天柱真的斷裂,第一個被天河之水淹沒的城池便是淮南城……」
曾經奔流不息滋養人間的天河之水,會如上古滅世的洪水一般,淹沒這裏的一切,包括手無寸鐵,躲無可躲的人。
一行人沿著不周山走了一圈,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鎮守不周山的四方神獸,因實在無聊,每日不時會對著天柱嘶吼幾聲,叫聲撼天動地。
不巧,幾人行到全身潔白的白蛫旁邊時,正巧碰到他心緒欠佳,發狂怒吼。
白蛫的叫聲可怕至極,孟厭嚇得躲進薑杌懷中抱怨,「這白蛫,果真脾氣差!」
怒氣難消的白蛫聽到這一句,直接召喚水柱,一口噴到孟厭身上。
孟厭全身上下被水柱淋濕,可憐兮兮找月浮玉與顧一歧兩個地府中書令告狀,「月大人,顧大人,白蛫故意欺負我……」
月浮玉與顧一歧有心想管,但四方神獸不歸天庭不歸地府。麵對孟厭的窘態,兩人麵麵相覷,隻能無奈攤手,「我們管不了四方神獸……」
薑杌忍著笑意走過來牽孟厭,「我的百寶袋中有你的衣裙,走,我們找個山洞換上。」
冬月的不周山比之攪亂荒還冷,孟厭換衣裙時,薑杌特意在山洞中燃起火堆。
孟厭邊換衣邊罵罵咧咧訴苦,「該死的白蛫,心眼可真小。這套衣裙,十兩買的呢,你幫我收好。」
薑杌憋著笑,伸手接過那套濕漉漉的衣裙,放在火堆旁,「你頭發淋濕的樣子,挺好看的。」
就是全身淋濕的樣子,過於好笑,活像一個落湯雞。
一想到孟厭被淋濕的樣子,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孟厭,怎麼這世上的糟心事,每迴都是你遇見?」
他說話之際,孟厭已換好衣裙,背著手悄無聲息走到他的背後。
等薑杌察覺不對轉身時,有一雙黑乎乎的手,往他的臉上蹭了又蹭,「壞妖,我是落湯雞,你就是黑臉鬼。」
兩人坐在火堆邊烤火,外間月浮玉的催促聲傳進山洞。
孟厭高聲應好,隨手收起那套衣裙。手上冰涼一片,仍有水在往下滴,「怎麼還沒幹?薑杌,你是不是沒好好放?」
薑杌無語道:「白蛫的水柱,哪是普通的火能烤幹的?這事反正怪你,非要在他麵前嘀咕。」
孟厭強硬地將那套濕衣裙塞進他的百寶袋中,「我不管,反正我最喜歡這套衣裙,反正我明日要穿。」
「孟厭,你故意為難我,是不是?」
「哼,你昨夜說一輩子愛我。今日讓你做件小事,磨磨唧唧不願意。」
薑杌忍氣吞聲答應,「好好好。」
不過,走出幾步,他又苦兮兮道:「若我會時光倒流之術,我一定會推開你,自個被水柱淋濕。免得你眼下因為一套衣裙,故意為難我。」
孟厭白眼一翻走過他身邊,「小妖怪,你這點修為,還想學會時光倒流之術呢。」
薑杌快步追上去,「你別不信,我要是在攪亂荒再修煉個幾千年。別說讓時光倒流,就是今日白蛫的水柱,我也能讓他倒流,保管噴不到你。」
一番話,逗得孟厭笑開懷,牽著他的手樂嗬嗬踏出山洞。
從山洞外往前往上望去,天河之水滾滾而下,大有吞沒天地萬物的氣勢,獨獨天柱巍然不動。
一河一柱,不知相伴了多少個春秋。
遠方的景色波瀾壯闊,孟厭目不暇接。在眨了眨眼睛後,她忽然拍著薑杌的手,大聲叫喊起來:「是水!薑杌,是水。」
第131章 太平世(五)
「什麼水?」
「天河呀。」
孟厭指著天柱旁的天河,「通往天柱的路,除了不周山的山路,還有天河的水路。隻要從淮水逆流而上,便能從天河直達天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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