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量看著她的眼神,太熟悉了,師姐每每練劍數月被師尊勒令休息時便是如此。
「明天再做。」許量握住她的手腕,「你現在該睡覺了。」
「你不是說今日事今日畢嗎?」安辭微放下了手中的筆,再許量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溫軟的觸感讓她覺得桌麵上這些冷冰冰的白紙黑字沒有那多的吸引力了。
她笑著同許量打趣。
許量卻是更加嚴肅的告訴她,「但是師尊說,不管什麼事都沒有身體更重要。」
師尊說的話,比師姐說的更管用。
剛剛可以聽師姐的,現在就必須聽師尊的了。
安辭微起身跟她離開,走動時她轉動了一下手腕,許量不解地看過去,並順勢鬆開了手。
然而安辭微卻將她鬆開的手握住,不經意的牽起了她的手,柔軟溫潤的手被她握住,安辭微唇角微微勾起,終於牽到啦。
安辭微步伐輕快,因著心情太好而眉梢上揚著,臉上有著很明顯的笑意,一點也看不出這是個出過車禍還熬了一個通宵的人。
總算是又躺在了床上,安辭微自有記憶以來便是一個人睡,她以為今天自己會睡不著。
因為過於開心,或是因為二十多年來獨自睡覺的習慣被打破。
然而今夜很快便好眠了,甚至還做了一個簡短香甜的夢,真是難得。
而許量則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任由靈力在身體裏自動運行著,這個世界的靈力太稀少了,她下山後兩日吸取的靈力,剛剛為安辭微使了一個助眠小法術就用完了。
第二天安辭微睡到上午八點多才緩緩醒來。
她起身看著另一側,陪她睡了一晚上的人已經離開了。
安辭微伸手摸了一下被子,早就沒了溫度,也不知道許量離開多久了。
安辭微看向昨夜放了那本厚書的地方,也已經空無一物了,便以為許量早早地去靈案隊報導了,便慵懶隨性地在樓上又談了一會。
直到傭人上來敲開房門。
「安總,夫人說您醒了就快點起來用早餐。」
安辭微快速坐了起來,驚喜地問道:「她還沒走?」
傭人搖了搖頭:「早上夫人是打算走的,不過和齊管家聊了兩句之後,她說今天不去隊裏了。她要在家裏向齊管家學習。」
「齊管家能教她什麼?」安辭微沒有瞧不起齊管家的意思,齊管家是老爺子當初看中的人,他手段厲害著呢。
隻是許量工作過於特殊,她想不出齊管家能教她什麼。
因為好奇著,也因為想早點見到許量,安辭微動作迅速的洗漱收拾好便下樓了。
還在樓梯上,她便看到客廳裏,許量捧著那本厚實的書,滿臉感激地看著齊管家。
「齊管家,你人真好。真是太感謝你了。」許量激動之前寫在臉上。
齊管家依舊紳士儒雅的掛著笑容,輕輕點頭,「能幫到您是我的榮幸。」
「你太謙虛了。我問過好多人,結果都不肯幫我。」
「或許您可以問問安總。」
「噢,我昨天晚上問過她了。」許量將掃盲課本合上,以至於姍姍來遲的安辭微,好不容易壯著膽子朝那本書看了一眼,結果隻看到了灰撲撲具有年代感的封麵。
安辭微站在許量身後,她用著美麗又親和的微笑,準備和許量開始新一天的早安問候,結果就聽到許量說:
「她和你不一樣,我還沒開口問她,她就拒絕我了。不像你,我不管我問什麼,你都在耐心迴答我。你真是非常好的人。」
————————
第二天,齊管家因為左腳先踏進家門而被辭退。
第16章
就在許量說完之後,齊管家微笑著卻並沒有迴覆她的話,而是站起身來向安辭微問好。
許量突然炸了毛的迴頭看過去,便見安辭微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身後。
「早上好。」
剛剛好像說了人家壞話,許量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
安辭微勉強維持住她親和的笑意,「早上好,今天不去工作嗎?」
「嗯。在家學習。」許量將掃盲課本抱在懷裏,「我可以去你的書房學習嗎?」
「當然可以。」安辭微還想和她說這種小事不用問她,但想了一下每次她說這種話的時候,許量都會快速放棄,於是安辭微便不再說了,隻直截了當的同意著。
果然,許量興高采烈地抱著那本書離開了。
許量走後,安辭微臉色冷下來,對齊管家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夫人問了我一些問題。」齊管家還是那副將微笑麵具刻在臉上的模樣,往日安辭微看他並無喜惡,今天看他的笑,越看越煩。
「什麼問題?」
齊管家卻神秘兮兮的說:「夫人讓我保密。」
「我讓你說。」
「您昨天吩咐過,家裏的事情都聽夫人的。」
安辭微被他氣笑了,「算了。用餐吧。」
等安辭微用過早餐,許量從二樓書房出來了,剛好碰上上樓來找她的安辭微。
「你要工作了嗎?」許量問她,安辭微卻快速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反問一句,「你這是要出去?」
「是啊。」許量拍了拍小包裏的東西,「我要去買點東西。」
買東西。
安辭微頓時想起了什麼,對她說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