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闆笑意更加柔和了，「真好啊。」
許量在甄老闆這裏蹭吃蹭喝，到了十二點，她便起身要離開。
許量走後，蘇暖小姑娘鬆了口氣。
她這一點小細節被甄老闆看在眼裏，甄老闆笑著問她，「你在緊張啊？」
「哪有。」
「好好好，沒有。」甄老闆不戳破小朋友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別扭心思，隻是問道，「今天還要帶些書迴去嗎？」
蘇暖轉過身看著小書店的格局，地方不是很大，但書架上擺了很多書，並且……每兩本相同的書。
「甄姐姐，你這裏的生意好像有些……」
「有些差勁是嗎？」
何止是差勁，蘇暖腹誹著，她上高一的時候偶然在這個書店外麵躲雨，那時候遇到了甄姐姐。
一個溫柔知性的成熟姐姐，打開書店的門，邀請她進去坐坐。
從那天起，一直到現在，她從未見過有人來這個書店買書，偶爾幾次會看到一些人來找甄姐姐，但那些人都是在和她說說話，聊聊天。
她來買書時，甄姐姐說這裏的書不賣，如果想看可以借閱，但要記得送迴來。
因為每一本都是她的心頭好，所以她捨不得弄丟任何一本。
也是後來她才知道，這裏的書僅僅隻借給了她一人。
蘇暖點了點頭，「甄姐姐，你為什麼要開這樣一家書店啊？一家不賣書的書店，根本賺不到錢啊。」
「誰說不賺錢了？」甄老闆從抽屜裏取出一張五元的紙幣，在蘇暖麵前晃了晃，「我有進帳呀。」
蘇暖臉色紅了起來。
那是她辦的借閱，五塊錢辦下的借閱證，用三年了。
起初她不知道，隻以為這家書店的借閱未免太便宜了。
五塊錢，可以借走任何書，不規定什麼時候還，隻要有朝一日能還迴來就可以了。
兩人聊了書，後來小姑娘將話題不知道怎麼轉移到了許量身上。
「剛剛那個姐姐，她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嗎？」
甄老闆倒茶的手微微頓住，繼而將一杯茶倒好，她輕笑著問：「怎麼這麼說？」
「因為我看到你對她笑了。」
甄老闆再次怔住，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我對其他人沒笑過嗎？」
「那倒也不是，上次那個王大哥過來，你也笑了。但是感覺不一樣，你今天好像特別開心一點？」
甄老闆垂眸，舉杯飲茶，嚐出茶中清香，她笑了笑，「遇到一個同命相連的人罷了。」
這個話題開始有些沉重了，小姑娘沒敢繼續和她談下去，生硬的轉移著話題，自顧自又去選了幾本書。
小姑娘走了之後，甄老闆將櫃檯稍微收拾了一下，不一會兒接到了許量打來的電話。
許量問她知不知道哪裏有賣硃砂黃紙的地方。
許量在街邊頂著太陽打電話，沒有做任何防曬措施，一張白淨素麗的臉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對這些全然無知，隻想盡快知道哪裏有她想要的東西。
甄老闆問她想要這些做什麼？
許量扭捏了一下才迴答，「我妻子很喜歡一些符文的圖案，我想給她多畫一點，但是普通的符紙容易壞。」
「我明白了。」甄老闆輕笑，她還以為許量要收集這些東西研究新符，沒想到她隻是為了哄妻子開心。
這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這些東西市麵上常見的都是中下等，上等和極品都在幾大世家門派手裏把控著。我們靈案隊會畫符的人不多，這些材料也沒有儲備。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從我的私庫裏取一些給你。」
甄老闆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鬼王，她能有這些東西並不奇怪。
許量向她道謝，「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甄老闆你開個價吧。」
「不用。這些東西在我手裏不值錢，不如給你。倒是我有個事想拜託你。」
「甄老闆，你說。」
「幫我刻一個守護符吧。我取一塊玉石給你。」
許量不解，「甄老闆要這個做什麼？」
一個鬼王也用不上這種東西啊。
「送人。」
「這樣啊。那我幫你刻一個好看些的吧。」
甄老闆忍俊不禁，「那就多謝了。」
「不客氣。是我該謝謝甄老闆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電話掛斷。
許量又去了一趟小書店，在甄老闆那裏拿了不少寶貝，她樂嗬嗬地離開了。
之後幾天，她都在家裏研究著符文圖案很漂亮的靈符。
期間接過幾次安辭微打來的電話，因為時差的原因，安辭微基本上是忙到很晚匆匆給她打了個電話，有時候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直到第七天下午，她把所有靈符都畫好了，承諾幫甄老闆刻的守護符也完成了，這才帶著東西去找甄老闆。
又去隊裏拿了一個大西瓜。
走的時候甄老闆給她裝了點超甜的小點心，許量今天開心得一直在笑。
直到迴家後，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安辭微，以及趴在安辭微後背上的一隻猙獰女鬼。
許量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這是一隻緣契鬼，它們不主動攻擊人，但是很喜歡黏在活人身上吸取陽氣，並且還講究一個緣分。
有了緣分就算了，還要有一個契約。
這個契約便是要活人答應供養它們，它們才能寄居在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