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安辭微一介女流之輩,又是個年輕的後生,在商場上麵對一群狡猾的老狐貍們,她討不了半點好處。
結果有這種想法的人,在短短幾個月後再麵對安辭微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很快安家大伯又帶著兒子老婆迴來了。
老爺子還在世時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老太太,這段時間可謂是風光無限,沒了老爺子,在輩分上她在安家獨大,就連一向讓她不喜,又讓她無可奈何的安辭微,最近見了她也恭恭敬敬起來。
許量將幻境裏的時間又撥了撥,很快到了安辭微下班迴家,在路上發(fā)生車禍。
車禍現(xiàn)場遠比現(xiàn)實中要恐怖得多。
許量當時就坐在安辭微的副駕駛上,她跟著安辭微經曆了這場車禍。
看著昏迷不醒的安辭微,許量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記得現(xiàn)實當中的安辭微隻是有點輕微腦震蕩,然後手臂骨折了一段時間,哪有幻境中這麼嚴重,整個人都命懸一線了。
而這都源自於安辭微本人對這場車禍是如何看待的。
許量撥開安辭微那被鮮血打濕的頭發(fā),露出了她那張煞白的麵容。
原來在安辭微的心裏,她經曆的那場車禍,竟然如此恐怖。
許量算了一下時間,再過兩個小時,自己就要跟著王隊長來這裏了。
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她對這個世界都還不熟悉,也沒有注意過安辭微對她的細微表情,不知道那時候安辭微是如何看待她的。
所以她計算著自己即將要出場的時間,這次要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關注一下安辭微,對於她們的初見是何等心情。
等待的時間並不無聊,安辭微一個人在病房裏會看電視,她這人獨處的時候其實話挺多,內心戲還不少,經常對著電視裏的臺詞搭話,看得不滿的地方還會嘀咕著罵兩句編劇導演的不是。
很快王長安過來了,許量現(xiàn)在是以安辭微的視角看待這個幻境裏的一切。
所以她看到一個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男人推門進來,還做了個自以為很帥的動作,實際上頗有些辣眼睛。
緊接著門後又走進來一個人。
許量愣了愣,站在安辭微身後怔住,她整張臉都快因為複雜的情緒而變形起來,一雙手拽著衣擺,都快把衣擺扣個洞出來。
安辭微眼裏的自己,居然周身帶著一圈光暈,連臉都看不太清楚,聲音也聽不真切,像是又進入了另一個幻境似的。
最後安辭微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那也是許量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眸色,或許是因為她那天穿的一身藍袍,所以安辭微給她腦補了一個淺藍色的眸,實際上她運功修煉時,偶爾會因為靈力的緣故出現(xiàn)這種形態(tài),但安辭微絕不會看到過。
所以安辭微潛意識裏給她加了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是富鳳經常說的美顏特效。
許量單單是以安辭微的視角看著這一切,便已經感到羞恥了。
接下來就是她跟著王隊長離開。
但是以安辭微的視角看來,自己似乎還沒走,一直在病房裏逗留,哪怕是之後安家一大家子人都來了。
『自己』都以一個虛幻影像的存在,留在安辭微身邊。
許量不禁打了個寒顫,以前她總覺得安辭微奇奇怪怪的,現(xiàn)在看來她的感覺一點也沒出錯,安辭微就是奇奇怪怪的,她們第一次見麵時就已經展露出來了,隻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過罷了。
而安家人對安辭微所說的話,讓許量都動怒了,安辭微卻還是能笑著化解這些,並且和馬青兩人一唱一和地將老太太氣個半死。
許量看完了自己最好奇的『初見』,後麵的事她沒再怎麼關注,本想將事件線再往後撥一撥,沒想到安辭微在她們結婚後,第一次迴安家老宅時,她去了一趟老爺子的書房。
在那裏安辭微用老爺子交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書房的門,又找到了一個暗格開關。
之後在裏麵取出了一個小匣子。
許量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對那個匣子很好奇,安辭微似乎也很在意那個小匣子。
她沒有將匣子打開,反而是將匣子取出來,看了看,之後又放了迴去。
許量注意到了小匣子上的紋路,那是一種隔絕靈力探查的符文,所以匣子裏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老爺子留給安辭微的,老爺子為什麼要留給她一個可能是玄門中的東西?
許量將這件事默默記下,或許可以等安辭微從夢境中脫離之後再問問她。
隻是這件事過後,安辭微的生活過得很平靜,安辭微幻境中的『許量』沒有加入靈案隊,也沒有出去工作,婚後就是很悠閑的日常,安辭微連去公司的次數(shù)都減少了。
沒有殭屍事件,沒有小雀山,更是沒有去過承澤省。
許量默了默,將安辭微的幻境暫停了。
幻境會放大試煉者內心的情緒,或是恐懼或是歡喜,種種情緒一旦被試煉陣捕捉到,都會千百倍的放大。
而內心的渴望同樣如此。
婚後平靜祥和的日常,是安辭微最為渴望的,所以無波無瀾,日子一天天慢慢地悠閑地過著。
許量不忍繼續(xù)看下去,因為這些都隻是安辭微的一場夢境,她怕她看久了會跟著安辭微一起沉淪在這場美夢當中。
許量從幻境中退了出來,她們一群人都昏倒在一片草地上,說是草地其實不太確切,因為這裏一棵小草比一個成年人還要高,小草旁邊開出的花兒,簡直有一層樓房那麼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