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著呢。我千杯不醉,這點酒不礙事。」小靈姑娘一杯接一杯,不知道的還以為酒瓶子裏裝的是水。
許量也不知道她酒量如何,但看小靈姑娘倒酒的動作很穩,她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我老家有一種酒,用酒水養蟲卵,再用蟲卵養一隻酒蟲出來,酒蟲在水裏泡一泡,這一趟美酒就出來了。以前不少有權有勢的人都花重金想買一隻酒蟲,可惜啊,秘法失傳了。後來也隻有幾個老傳家裏藏著幾隻酒蟲寶貝。」
「再後來我們寨子被賊人洗劫了,那幾隻酒蟲也不見了。這些年我收集到了一些秘法,打算複刻出來,可惜養蟲卵缺了一道藥植。」
小靈姑娘自顧自地說著,一偏頭看見許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怎麼了?喝得這麼猛?」小靈姑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安總還在和趙家那位公子把酒言歡,「你吃味了啊?」
許量沒說話,小靈姑娘笑了笑,「不如過去把你家安總帶走,一個人坐在這裏悶不吭聲地灌酒,太憋屈了。」
「她也有正事要做。」許量放下酒杯,「我隻是覺得心裏有點堵。」
「那你脾氣還挺好,這都能忍。」小靈姑娘又開始迴憶往昔,「我年輕的時候,寨子被滅了之後,就一個人在外頭流浪,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後來餓暈了倒在路邊。是阿於她娘親去附近寺廟上香,見到了我。她把我帶迴了於家,那時候阿於十來歲,長得好看又有學問,喝過洋墨水的文化人,來求親的人都快把於家門檻給踏平了。」
「那時候我心裏也不舒服。不過我可忍不了,但凡有上門求親的,我都偷偷放蟲子嚇唬他們,後來鎮上就傳於家大小姐被鬼怪纏上了,於家也不幹不淨的鬧鬼。」
小靈姑娘還在說,許量看著她又空下去的酒杯,忽然反應過來,小靈姑娘怕是第一杯下肚的時候就已經醉了。
她的話是越來越多了。
許量一邊留意著安辭微的動向,一邊幫忙照顧著小靈姑娘。
「我真的沒醉,你不用管我。」小靈姑娘看起來很清明,隻是嘴裏的話越說越多,且越說越激動了。
許量總算明白她們出發之前,老於婆為何要多次叮囑小靈姑娘少喝酒,喝醉的小靈姑娘像個頑皮的孩子,越不讓她喝越要喝,鬧得讓人有些頭疼。
許量嘆了口氣,抽走她手中的酒杯,又讓侍者將小靈姑娘搬過來的酒水都拿走。
小靈姑娘不喝酒了,坐在那裏小聲的說著話,聲音小到隻有自己能聽到。
許量見她除了愛說話一點,沒有其他的問題,也就隨她去了。
一抬頭發現,安辭微不見了。
許量環視一圈找到了趙軒昂,趙軒昂再給一個老者敬酒。
許量也不管會不會鬧場子,直奔趙軒昂而去。
「抱歉,請問趙先生,我妻子呢?」
趙軒昂眉頭皺起,「你妻子不見了,怎麼反而來問我?」
「她剛剛還在和趙先生在說話。」許量耐著性子問他,趙軒昂笑了笑,「你也說了是剛剛,現在去哪了我也不清楚,不過會場也就這麼大,你或許可以再好好找找。」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如果你知道她去哪了,還請如實告知。」許量又問了一遍,是個人都能看出她臉色很差勁,甚至語氣都透著要發怒的跡象。
趙軒昂當然也感覺到了,但是他並不放在眼裏,隻是一個靈案隊的小成員罷了。
「我不知道。」趙軒昂端起酒杯,勾起唇角笑著,一杯酒快要被他送到嘴邊,許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趙軒昂突然發現自己整條手臂都無法動彈了,他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複原樣,隻是語氣冷淡了下來,「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許量鬆開那隻禁錮他的手,很快又扭動著手腕,快速握緊拳頭,「隻是看你很不爽。」
許量一拳砸在了趙軒昂的臉上,趙家公子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在座的諸位受邀來趙家參加家主繼任大典,來的也都是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和趙家也多有牽扯,眼看著新任家主被打了,會場裏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趙軒昂被打了一拳,腦子暈暈乎乎的,他自記事以來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身上靈力翻滾作勢要報複許量。
許量直接在他們二人身邊布置了一個結界,外麵的人想要支援趙軒昂都無法。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許量單方麵對趙軒昂施暴,許量沒有動用靈力,甚至收斂了許多,她允許趙軒昂在她的結界內使用法術,否則她怕自己直接將趙軒昂給打死了。
記不清打了多少拳,而她麵前的趙軒昂也已經分辨不出那翩翩公子的模樣。
「住手。」
大廳裏響起來聲音,是趙老爺子。
許量提起趙軒昂的衣領,聽到這一聲喊停,她順著聲音來源看了一眼,看到了站在趙老爺子身後的安辭微。
許量鬆開手,趙軒昂像是一灘軟泥似的跌落在地。
許量解開了結界,之前打算援助趙軒昂的來客,現在悄悄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安辭微著急地來到許量身邊,看著許量手上的鮮血,她一時間慌了神。
許量笑道:「不是我的。」
「發生什麼了?你怎麼突然……」安辭微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趙軒昂,她拿出紙巾開始擦拭著許量手上的髒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