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闆身後一個穿著紅肚兜的男孩不服氣的說：「我死了都有三百多年了，算上我的鬼齡，我可不是小孩子。」
許量：「三百年？」
甄老闆也是怔住，她以為這些孩子們都是近些年遇害的，可如果這個鬼嬰是三百年前遇害，那麼那個蒼山派成立多久了？
那個孩子嚇了一跳，還想往甄老闆身後躲，結(jié)果被甄老闆一手給抓了出來。
「你跟我們好好說，你具體是什麼時候被害死的，是誰害死你的。」
問一個人結(jié)婚了嗎？有對象了嗎？工資多少？存款多少？這個人最多絕對你很煩。
但問一個鬼，你什麼時候死的，被誰害死的。
這個鬼會覺得你想找死。
小鬼同樣是這樣，甄老闆問話之後，它身上的怨氣急劇增長。
直到甄老闆用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在鬼王的強大勢力之下，小鬼那點怨氣瞬間被拍散了。
甄老闆又問了一次。
這次小鬼甚至不敢覺得她們煩，隻好老老實實迴憶著當初的死因，並將這些統(tǒng)統(tǒng)告訴許量。
「三百六十多年前吧。具體我記不太清楚，隻知道當時的皇帝出事了，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出家了。」
甄老闆看了眼許量，怕這位萬年前的大能不清楚，於是補了一句：「清朝有這樣一個死因成謎的皇帝，在位十八年，小鬼說的時間應(yīng)該是1661年。距今剛好361年。」
許量點了點頭，她看過華夏曆史，對於這件事知道一些。
「你繼續(xù)說。」
小鬼思考的時候很是費力，因為它或者才五六歲，死後又過了幾百年，這幾百年大部分時間又都被人囚禁了起來。
「是一個道長去我家，說我很適合修道。我家裏人口太多了，根本養(yǎng)不活，原本是想送我進宮伺候貴人的。但是孝敬管事的要給銀錢，把我送給道長還能在道長那裏那一筆錢，我阿爹就幹脆把我送給了道長。」
「後來呢？那個道長害死了你？」甄老闆臉色已經(jīng)變了，大有一副盛怒即將爆發(fā)的情況。
小鬼卻連連搖頭擺手，「不是那個道長。道長是個好人，隻可惜好人不長命。他帶著我迴道觀的時候，遇到了在外雲(yún)遊的師兄。也就是我的師伯。他們一起喝酒，最後那人在酒裏下肚殺了道長。直播他又把我?guī)ё摺！?br />
小鬼突然痛苦起來，他一雙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抓撓著，聲音也越來越尖銳難聽。
「他們剝?nèi)チ宋业钠ぃ瑢⑽业难饽胨椋乖诶椬友Y，用我的皮封住了罈子，送我去了一個地宮。地宮裏有很多很多和我一樣的祭身壇。地宮中央是一個石雕神像。」
「送子神？」許量知道送子神是虐殺嬰兒奪取怨氣，怨氣越多，邪神力量越強大。
小鬼卻說不是。
「那個地宮裏的神像不是邪神，是最厲害的神，能讓信徒心想事成。隻要我們對他許願，祂就能滿足我們的心願。」
「代價呢？你許了什麼願望？」許量追問他。
小鬼突然開始慘烈的尖叫，那段記憶是最最痛苦的記憶，它的鬼體很容易被這些事激起怨念，怨念深了就會失去理智。
甄老闆趕緊再次揮手驅(qū)散他的怨念。
小鬼好受了一些，這才繼續(xù)說：「我一開始不知道有代價，我許願想要投胎好好做人。很快我就真的投胎了。但是我甚至沒被生下來，就被人打掉了。之後一直如此循環(huán)。直到送子神的出現(xiàn)，十多年前有個傻子把自己親兒子送給了送子神，此後送子神和凡人有了聯(lián)繫，能更好的穩(wěn)定住我們這些即將消散的鬼嬰。之後我們就一直被放在送子神身體裏養(yǎng)著。」
許量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所以送子神最初出現(xiàn)的時間根本不是十多年前，我們之前進入了一個誤區(qū)，以為吳勝昌把兒子獻祭給送子神，之後這世上就有了送子神。」
許量自嘲的笑了笑，「我怎麼就給忘了，若是連這個神都沒有，獻祭了又能怎麼樣？」
甄老闆也及時的反應(yīng)過來了。
「所以送子神早就出現(xiàn)了，或許幾百年前就出現(xiàn)了，甚至更早。」
養(yǎng)一個孩子成人都要花上十幾二十年，更何況是養(yǎng)一個靈物成神？
甄老闆召喚出一個鬼將，讓那鬼將將這個鬼嬰帶去好好養(yǎng)著。
「它現(xiàn)在情況有些不好，等它緩過來了，我再想辦法問問它關(guān)於那個師伯的消息。」
許量點頭，「此人肯定和邪神有關(guān)，或許也是蒼山派的弟子。」
甄老闆隻讓她把這件事交給自己，她肯定會查清楚的。
許量對甄老闆的信任甚至超過了聶隊長，所以將這件事交給甄老闆來處理她是十分放心的。
並且還給了甄老闆一些更多的線索。
例如之前想到的，有關(guān)於她那三個弟子的事情。
「雖然都是外門弟子，但他們的實力都不弱，尤其是那位後來拜入內(nèi)門的久清。他在萬年前便是元嬰初期修為。其他兩人也都是金丹後期，你在調(diào)查的過程中一定要小心。」
許量拿個了玉牌給她，「遇到危險可以捏碎這個玉牌，我會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
甄老闆沒有扭捏的收下了玉牌。
許量走的時候又拿上了甄老闆做的點心。
她帶迴去給安辭微做個小零嘴。
安辭微在家等了她一上午，現(xiàn)在看到她迴來了，手上還拿著讓人覺得非常眼熟的點心盒。